由於確實辛苦,中午的時候任月就不回來給末末喂奶了。由於身體勞累,再加上心情不好,任月的奶水越來越少了,一連好幾個晚上末末都會餓醒好幾次。在這種情況下,任月不得不提前給末末斷了奶。
斷奶之後,他們就給末末喂牛奶,這樣一來,開銷比以前更大了。沒有了兼職,收入又減少了,而偏偏又在收入減少的時候開銷又增加了起來。張澤天愁地實在沒有辦法,整天唉聲歎氣,怨天尤人,他對彩票的癡迷越來越深了。
所幸的是,由於群眾意見太大,收費站不得不被迫取消了對公交車的收費。這樣,張澤天和任月雖然不能坐校車上班,但是起碼可以坐公交車上班了,比走路上班要方便一些。
課題審批的結果終於出來了。張澤天的課題沒有通過審批,這讓他失望至極,更讓他不可理解的是,同係的另外一位老師的課題通過了審批,而這位老師的課題設計正是自己幫忙代做的。
他的希望再一次地落空了,他覺得自己沒臉見人。當年和他一起來經管係的那幾位老師,除了張澤天以外,每個人的日子都過得有滋有味。淩春月臉上的老年斑已經消失了,他變得容光煥發了起來,聽說他的老婆已經是碩士生導師了,在市中心已經有兩套房子了,前不久還謠傳淩春月和他老婆的一個研究生悄悄地同居了。木子小三也博士畢業了,木子小三博士畢業後,他就調到西平學院的院長辦公室去工作了,他的老婆比他早一年拿到博士學位,在財經學院當老師。現在的木子小三也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邋遢形象了。西裝革履、大腹便便、油光水滑,儼然一副暴發戶的模樣。除了繼續到處沾花惹草以外,他現在迷上了麻將,每天晚上下班後就坐在麻將桌前,渾天黑地地搓起來,到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又總是姍姍來遲,剛進辦公室倒頭就睡。
隻有自己,唯有自己,每天忙忙碌碌的不停地奔波著,生活卻過得越來越落魄。他已經不象當年那樣挺拔了,也不象當年那樣的意氣風發,人們再也聽不到他那爽朗的笑聲了。他佝僂著,一如當年的淩春月一樣的憔悴。他開始羨慕起木子小三和淩春月來,他甚至開始後悔了起來,後悔自己當初沒有將木子小三的“窖藏酒換博士”的理論用於實踐,要是自己當初考上博士的話,今天肯定不會是這個模樣。他覺得生活就象一個魔鬼,正麵目猙獰、張牙舞爪地向自己逼來,他覺得自己已經被這個麵目猙獰的魔鬼撕扯得體無完膚。
期末在張澤天的痛苦煎熬中來到了,再過兩個星期這個學期就結束了。張澤天又開始為下學期的兼職忙碌了起來,每個學校都會在這個學期期末安排好下學期的課程,因此,他必須在這兩個星期內找到下個學期的兼職。他開始向自己所上過課的學校打電話,當然,他是不能再給水仙洞職業技術學院打電話了。然而,他得到的答複是,都不需要老師。
他愁苦無比,他覺得自己連當苦力都沒有地方去了。他整天焦灼不安、惶恐無比,他總是在不停地尋找著兼課的機會,但始終沒有著落。猛然間,他想起來自己以前到一個學校去上課時,途中見到過一個學校,好象是西平大學的一個分院,西平大學是西平市最好的大學,不知道那個地方還需不需要老師。
憑著記憶他找到了那個學校,他興衝衝地走了進去。很快,他就找到了辦公樓,他走進辦公樓的大廳,在樓層索引上看到了經管係,他喜出望外,立即朝經管係的辦公室走去。到了經管係辦公室門口的時候,他突然緊張了起來,他趕緊上了個廁所,到校園裏轉了一圈後再來到經管係辦公室的門口,他用手把衣領拉了拉,輕輕地敲了敲門。他聽到裏麵有人說了聲“請進”。他便用手輕輕地推開了門,走了進去,走進去之後他發現正對麵就是一張辦公桌,有一位女生坐在辦公桌的旁邊,悠閑地翻看著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