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動節三天假期,家在寧夏固原的大學同學邀我去他家玩,並說還可以品嚐土生土長的枸杞頭,想著閑著沒事又經不住品嚐枸杞頭的誘惑,就愉快地答應了。再加上長久待在鋼筋混凝土、霓虹閃爍、嘈雜的城市,身心很是疲憊,一想到可以領略下大西北最為真實的自然風光,便興奮地期待著。
在這之前,我隻知道枸杞頭是枸杞初春時的嫩莖葉,在市場上時常見到用枸杞芽尖和嫩葉作原料加工製成的包裝精美的枸杞芽茶,卻從未聽說過枸杞頭還可以做成菜肴。
路上,我一再詢問朋友枸杞頭的做法和味道,而他卻一直笑著答複:“到家了讓我媽媽親手做,品嚐後就會知道啦”,看著他神秘兮兮的樣子,更加激起了我對枸杞頭濃厚的興趣。
一下車,金黃色的陽光灑在遼闊的西北大地上,清新的空氣沁人心脾,真實而靜謐的大西北近在眼前,頓感眼界豁然開朗起來,丘陵、溝壑、綠樹、紅花,一股腦地融合起來,甚至連田野裏忙忙碌碌的鄉民、路上閑情漫步的行人也融了進去。擁抱著大自然,放眼四望,那起伏連綿、雄渾蒼茫的山巒,縱橫有序寬闊的綠色田野,河岸兩旁低垂輕展的綠柳和挺拔矗立的白楊,錯落有序的民房和空中嫋嫋的炊煙,領略著鄉間大自然的美麗風光,我的心境不由得頓感輕鬆愜意而又安靜平和!
正當我的思緒沉浸在這樣的美景之中時,朋友的一句“嗬嗬,別光看風景啊,走,先去我家,咱們去采摘枸杞頭”又讓我興致盎然。
來到朋友家的枸杞地裏,隻見在這個美麗的春天,一畦一畦的枸杞樹,樹枝上一叢叢、一撮撮剛冒青的枸杞頭嫩芽隻有手指頭大小,細小纖長,青翠欲滴,像一層層淡綠色的寶石,葉片中纖細的葉脈清晰可見,晶瑩剔透,在微風中輕輕地顫動,可愛至極。此時的郊外正值大好春光,雖然“留戀戲蝶時時舞”、“桃花依舊笑春風”,我卻無暇顧及,這些可愛嬌嫩的枸杞頭,還真讓我不忍采摘。但一想到可以吃上一頓枸杞頭,我和朋友便“狠心”地采摘了起來。朋友告訴我,枸杞頭一般在清明前後采摘最為新鮮爽口,時間一長葉子老了就不好吃了,而采摘枸杞頭也是有講究的,一般都采摘枸杞嫩芽頂端“頭”的部分,這部分比較鮮嫩。他還講述,小時候家庭條件不是很好,家鄉也並沒有像現在這樣大規模地種植枸杞。為了填飽肚子,每年清明前後,不要說是長在地裏的,就是長在路旁、溝邊的枸杞頭都被他們這些農家孩子采摘一空。有時候,尋找有枸杞頭采摘的地方就像尋寶一樣,而真正要采摘一籃綠油油的枸杞頭還真是要費一番周折,有時要跑很遠的路去采摘。說著的時候,朋友一臉的幸福,仿佛沉浸在過往的歲月中。哦,沒想到有著“枸杞頭”的日子也是一段美好的回憶啊!
聽著朋友幸福的講述,簡直讓我直流口水,於是便采摘了一個枸杞頭放在嘴裏咀嚼,卻頓時感到一股淡淡的中藥味,麻酥酥、苦滋滋的,從舌尖到舌根都感到一股澀味。朋友又告訴我這是因為枸杞頭裏含有許多藥物成分的原因。而我仍有些擔憂,苦澀的枸杞頭做出來後將是什麼味道呢?
邊采摘邊聊著,時間就這樣不知不覺地流淌而過,我們菜籃中的枸杞頭也越來越多。中午,阿姨做的是枸杞頭燉肉湯,在一大桌豐盛的飯菜中,騰騰的熱氣中飄散出一股淡淡的藥香味,很清新的,隱約帶著陽光的味道。我迫不及待地夾起一撮枸杞頭,初嚐枸杞頭,苦苦的、澀澀的,遠不及它的香味那樣誘人,然而,再吃幾口,忽然有一種如晨霧般清涼的感覺,頓時齒頰間有清爽感。於是,我禁不住狂吃了起來。看著我狼吞虎咽吃枸杞頭的姿態,阿姨笑著還介紹了枸杞頭的多種做法。她說,鮮嫩的枸杞頭有油炒、涼拌、煲湯、做餡、炒肉等多種做法,比如,油炒就是把采摘下來的枸杞嫩芽洗淨後,放到熱油鍋裏生炒,因為味苦須加入一點糖,上桌前淋上點麻油味道會更好。涼拌的做法是把枸杞頭用開水焯一下,切細後放入麻油、醬油、少許味精和糖涼拌,就像平時拌黃瓜、西紅柿之類的。醃製,就是把嫩枸杞頭洗淨,放上白糖、醋、味精和少許鹽後裝入壇中,蓋口密封,一般一星期後就可以食用了。用枸杞頭和雞鴨等肉食同燉,色彩鮮美味道清香。而無論哪種做法,枸杞頭都會色澤碧綠,鮮嫩美觀,營養豐富,回味悠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