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玉有些為難,班車的位置是有限的,可每日想坐班車返城的人太多,尤其是一些試用期未滿的員工,總會引起其他人的不滿,占座更是讓人不憤。
夏凡苦著一張俊臉連連求她,“求你了成玉姐!我今天晚上要去我姐家!謝謝了謝謝了!”
“好啦好啦,你快點兒!人太多我撐不了多久的!”
夏凡一個姿勢優美的敬禮,“是!”
成玉故意找了倒數第二排的座位,隨著發車時間的臨近,不斷有人過來問她座位有沒有人,剛開始她還能比較理直氣壯的說有,到最後邊兒上的人都以一種不解的眼神看著她,看得她想找個地縫鑽進去。這個該死的夏凡,再不來她就把座位給別人坐!
“哎借過借過!”夏凡氣喘籲籲地跑上車,車裏的光線有些暗,他站在前排伸長了脖子找了半天,成玉不漏痕跡地抬手,假裝調整椅背,夏凡這才看見她,三步兩步走過來,“嗨嗨,急死我了!”
成玉側過身子讓他進去,壓低聲音,“你急還是我急?我都快被別人的眼神殺死了!”
夏凡從口袋裏掏出幾塊兒太妃糖放到成玉手裏,“嘿嘿,謝謝了成玉姐!改天我請你吃飯!”
成玉留下一塊兒,把其餘的還給他,“算了,以後不要讓我占座我就感謝你了!”
夏凡又傻乎乎地笑了一陣,這才靠在椅背上長舒了一口氣。成玉想起夏如花,扭頭問他,“對了,你姐生了嗎?”
“今天剛出院,我晚上就是要去看我外甥!”
“呀,我都不知道!等周末休息我去看看她,他們還是住在聯四路嗎?”
“是!”夏凡喜滋滋地點頭,“成玉姐,你住在哪兒?”
“太平洋小區!”
“我知道那兒,有時間去找你玩兒啊!”
啊?成玉訝然地看著他,找她玩兒?她跟一個小屁孩有什麼好玩兒的?她忍住笑,生硬地吐出一個字:“哦!”心裏卻是漣漪陣陣,說不清道不明。車裏的光線暗的有些曖昧,在這昏暗光線的照射下,她又一次假裝不經意地打量起他的臉,看著看著腦海裏突地就跳出那三個字,嫩嫩的!直羞得她臉一陣發燙。冬日的霓虹燈仿佛遮上了一層霧氣,也不知打亂了誰的思緒,濕潤了誰的心。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來,是蕭天亮,他還是以一副似真若假的語氣,“喂,想不想一起吃飯?”
想不想?成玉有些反感,如果把這三個字去掉她或許還會考慮考慮,可他偏偏把問題丟給別人,一副去不去隨意的姿態,讓人聽了就惱火!“我回濟南了!”成玉賭氣似的說。
“是嗎?我看值夜表上你今天值夜啊?”
“老盧替我!”喜歡值夜的大多是齊河當地的員工,又不耽誤睡覺,隻在晚上和早上在廠區轉一遍,就可以拿到雙倍的補貼,還可以免費吃一頓幹部餐,何樂而不為?
“哦是嗎?太可惜了,本來想一起吃飯呢!那改天吧!”
“好!”
“那個……”蕭天亮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掛機的聲音,不禁有一些氣餒,隨即又自嘲地笑笑。他可能永遠也不知道,他自認為的紳士風度和對愛情含蓄的表達方式,正是他屢屢失敗的根源所在。
人若要出名有時候就在一夜之間。
正在午睡的成玉被辦公室裏唏噓討論的聲音吵醒,她皺著臉湊過去,撥開人群。“看什麼呢?”
馬春義有些防備地看了看她,“石曉蕾真是深藏不露啊!她竟然就是那個天芷水,我還看過她的文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