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馬虎虎吧……”我隻能這麼回答。我出生在黃土高原,雖說環境沒辦法和武江市比,但和附近幾個縣市比,也算是不錯的了。難得的是有條小河從家鄉經過,滋潤了沿河兩岸的大片農田。提起我們那個地方,都說是難得的風水寶地。父母都才到中年,常年在縣城做小生意,隻是在農忙時回家,家裏隻有我一個小孩。雖說不算有錢人,但是父母供我上大學還是綽綽有餘的。
所以聽到雪姨突然問話,我隻能隨口說了一句。雪姨見我無精打采的樣子,向旁邊的趙淩月點了點頭。
“給,這個你拿著!”趙淩月忽然遞給我一個東西,我仔細一看,正是學校通用的飯卡。
“這個……”我愕然望著眼前的兩人,不知道她們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今天下午李副校長給我打電話,詢問你的狀況。他說看到你實際生活比較困難,決定發這張卡給你。學校財務部門每個月都會向卡裏充錢的,所以你再也不用擔心吃飯的問題了。他還說這都是校長的意思,讓我好好幫助像你這樣的困難學生。”雪姨簡短講述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我靠!豈不是以後每天都可以吃白飯了!”我在心裏咆哮。李副校長?應該就是今早跟校長一起的那個人吧。校長的一句話,副校長也隻是打電話走形式般問了下,就直接將我列為了困難學生!大人物說話果然管用!
說來這副校長也真會辦事,校長已經有這個意思了,他也隻是順水推舟做個人情。這樣才更顯得校長大人英明神武嘛!
既然被定性為了生活困難學生,那就享受這樣的待遇唄!白給的東西,不要白不要!
我懷著激動的心情,拿過了飯卡,放在了上衣的口袋裏。
放好飯卡,手從口袋裏抽出來。一件白色的東西,緩緩飄落在地,落到趙淩月的腳邊。
“黃翔,你的東西掉了。”趙淩月俯身去撿,同時出口提醒我。“輔導員!這是……”在她看清手中東西的那一刻,這個丫頭竟然驚叫起來,同時將那東西遞向雪姨。
那晚上完廁所後就不明不白到了我口袋裏的照片!到這時,我才反應過來。我連忙衝過去,想從這丫頭手中把照片搶過來。
雪姨看見我們兩個奇怪的舉動,伸手拿過了照片。在看見照片的那一刻,她先是吃驚,然後臉上顯出哀傷的神色,最後如陷入沉思般,望著那張照片久久不動。
忽然我腦中靈光一閃!怪不得我老覺得這照片上的人有點麵熟。雪姨現在四十來歲,二十年前,她應該是照片上的這個樣子吧?
“黃翔,你這照片哪裏來的?這上麵不是輔導員嗎?”趙淩月有些不可思議地質問著我。“我……”我不知道怎麼回答。
“這照片上的人確實是我。黃翔,你的照片哪兒來的?”雪姨在此時悠悠開口。
“我在上廁所時撿的。”見雪姨的臉色不同尋常,我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吧。
“哎……”雪姨發出了一聲悠長的歎息,然後靠在椅子上不動,仿佛陷入到了永久的回憶之中。我和趙淩月對望一眼,都奇怪雪姨今天怎麼了?完全不符合她平時精明幹練的作風。
辦公室裏一片寂靜。
雪姨張了張嘴,剛想說話,忽然房間裏的燈光閃爍幾下,黑暗籠罩了一切。
“吱呀呀”,房門無風自開。“嗒嗒嗒!”腳步聲由遠及近,耳聽著有人走進了雪姨的辦公室。
“啊”的一聲,趙淩月尖叫著跳到我身邊,雙手拉著我的胳膊,瑟瑟發抖。看這丫頭平時盛氣淩人的樣子,想不到還有如此小鳥依人的時刻。
隨著剛才腳步聲走進房間,我感覺周圍的空氣驟然一冷,不遠處雪姨的喘息聲也開始急促起來。想到我是這裏唯一的男性,此時總不能讓女生出頭吧?我挺了挺胸膛,大聲問道:“誰!是誰?”
沒有人回答,隻有凝固的黑暗將我們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