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特別的東西?說出來嚇死你!碰見了方誠這個死鬼,屁股上的疼痛十有八九是拜他所賜。然後送趙淩月回來時又遇見一個疑似酒鬼。”我心裏想著,但是這些都不能說出來啊。
“水……洗手……冷!”想了半天,我隻能說出此次疼痛的直接誘因。
“難道是嚴重的風濕?”男醫生又開始猜測了。“這樣吧,我看你體溫偏低,給你開些發汗的藥物。檢驗科的人員晚上不值班,你明天再做一些詳細的檢查。今晚你就留在這裏,以防有什麼意外。晚上在病房注意保暖,有事叫我。”
“可,是……”我開口說話。
“沒什麼可是的,在這裏聽我的。放心吧,你的小命不會出問題的。你看你現在已經不再發抖了……”
咦,可不是嘛!現在我牙齒不再打顫,渾身冰冷入骨的感覺也慢慢減輕。
男醫生邊說著,邊給我開住院單。然後一切手續辦理完畢,我被安排到了一個六人間的病房。宿舍幾個小夥伴商量一番,決定由盧勇留下來陪護。
“翔,好好養病。放心,我們不會丟下你的。剛才都商量過了,我們輪流陪你住院。”離開的時候,大林給我打招呼。
“滾,你是在咒我吧!老子明天就出院,不給你陪護的機會。”牙齒不打顫了,我也能正常說話了。
“可別,”旁邊的阿飛出聲,“你要在這裏多住幾天,就說是幫助輔導員累成這樣的。到時候咱們班上的美女,保準過來探望你!”
“嗯,不錯的建議,我要考慮考慮。”我嘻嘻哈哈跟這倆二貨告別。
病房裏隻剩下了我和盧勇,除了我之外,沒有其他的病號。
“大個兒,謝謝你背我過來啊。”我向盧勇致謝,滿臉真誠。
“喂,別矯情啊!”盧勇向我做個鬼臉,然後我倆一起哈哈大笑。
“你困了就先睡,反正這裏有六張床,想睡哪張睡哪張。”我看向盧勇,讓他早點休息。
“好嘞!確實有點困了啊!”盧勇打了個哈欠,然後躺在了門口那張床上。“你有事叫我啊!”說完這句話沒多久,這小子的呼嚕聲就響了起來。
這時我已經能夠自由活動,於是起身關了病房的燈,然後轉身上床。熄燈之後,病房裏光線一下子暗了下來。隻有窗外走廊上的燈亮著,發出慘白慘白的光線。
我躺在床上,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翻來覆去睡不著。這些事情無論發生在誰身上,都有些無法接受吧。從小到大被無神論的思想教育了這麼多年,今天突然就見到活生生的鬼了!真是倒黴加邪門!
腦子裏麵亂七八糟地想著,漸漸地,我進入了一種半睡半醒的狀態。旁邊床上,盧勇的鼾聲清晰可聞;走廊外,慘白色的燈光仍舊亮著。
迷迷糊糊中,在盧勇的鼾聲之外,我隱約聽見走廊上有輕微的腳步聲響起。努力睜開眼,我看到走廊裏的燈光忽明忽暗。“靠,搞什麼鬼!連個破燈都學會一閃一閃亮晶晶了,還怎麼睡覺!”我嘴裏抱怨了一句,然後翻身下床,走到門口去一探究竟。
拉開門,我探頭向外望去。此時走廊上的燈光完全暗了下來,罵了一句“爛後勤”之後,我就要回房繼續睡覺。
“小夥子!”一個聲音突兀地響起,“是不是睡不著啊,要不我陪你聊會兒天?”
我揉揉眼睛,隻見前方不遠處站著一位老人。他拄著一根拐杖,花白的頭發梳得十分齊整,架著一副金絲眼睛。老人白色襯衫外麵配了一件淡灰色的毛料馬甲,下身穿著西褲皮鞋。看老人的氣質和打扮,多半是學校裏的老教授。
“老大爺,這麼晚了你還出來轉悠?你在哪個病房,要不我送你回去?”看老人獨自站在走廊裏,我忙問老人。
“不用不用,我就在隔壁。自己一個人在裏麵呆的時間久了,出來活動活動。”老人慢慢向我走來,邊走邊說,同時用手杖指了指隔壁的一個病房,示意他住在那裏。我看那個房間裏漆黑一片,想來也是隻有老爺子一個病號。
老人已經走到我病房的門口,我雖然哈欠連連,但也不好意思推老人走吧?於是隻好跟在老爺子後麵,等他進了病房,我隨手關上了房門。
老人剛進入房間,就看見盧勇這小子在門口的床上呼呼大睡。
“嗬,這小夥子真有活力!”也許是沒想到房間還有另外一個人,老人嚇了一跳,身子往旁邊挪了挪。
“哦,這是我室友,陪護的。”我連忙跟老人解釋。
“噢,這樣啊……”老人似在自言自語一般,然後走到房間最裏麵的床邊坐下。我也隻好走了過去,坐到了老人的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