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奈,隻好抓緊把手,隨著地麵的高低起伏,在公交車裏上下顛簸。好在學校離市中心醫院不遠,二十分鍾不到,我們已來到醫院門口。
天已經黑了下來,我跟趙淩月以及周女神直奔輔導員的病房而去。一陣風吹起,我不由得打了個寒戰。秋深了,一天比一天涼啊。
也許是周思雨跟韓冬打過了招呼,等我我們來到輔導員病房時,韓大主編已經在門口站著了。
“姨夫,我小姨她……”周女神上前就問韓冬。
韓冬輕輕搖了搖頭,眼睛裏布滿血絲,帶著滿臉的疲憊說道:“還是那樣。今天醫院幾個科室的專家都會診過了,仍是沒看出所以然來。他們說……有可能,就一直這樣了。”韓冬的言語裏透著幾分無奈。
“好了,大家都進來坐吧。”我們都沉默了幾分鍾之後,韓冬調整了一下情緒,對著我們說道。
於是我們幾個走進了病房,看見雪姨安靜地躺在那裏。她閉著眼睛,臉色蒼白,就如睡熟了一般。病房裏除了呼吸機發出的嗤嗤聲音外,沒有任何聲響發出。
我忽然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然後渾身打了個哆嗦。靠,這一哆嗦不要緊,怎麼就突然感覺想去上廁所了呢?!肯定是吃蘭州拉麵的時候,喝了太多的湯!
病房裏,大家都在安靜地看著雪姨,氣氛有些壓抑。在這種壓抑的氣氛中,我體內的感覺越來越為強烈。在強忍了幾分鍾之後,終於,我走向韓大主編,“韓叔叔……”
“嗯?”韓冬視線從雪姨臉上挪開,轉過頭看向我。
“那個……請問洗手間在哪邊啊?”我終於說了出來。
哦了一聲之後,韓大主編為我指明了方向,我一溜煙衝了出去。一路疾奔,我心裏麵卻在感歎:人啊,沒事別來醫院。你看這走廊裏麵光線真差,再加上病房裏不時傳出的痛苦呻吟聲音,還有不知名的像消毒水一樣甜腥甜腥的味道,真讓人受不了。
終於來到了洗手間,我立馬開閘放水。這裏的光線比外麵更加昏暗,卻也十分安靜。整個洗手間裏,隻有我放水時的清脆叮咚聲。
踏踏踏……洗手間門口想起了輕微的腳步聲,聽起來像是一個人在拖著腳走路。
我也已經放水完畢,準備提上褲腰帶走人。聽到聲音,我好奇地看向門口,卻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搞什麼鬼!”我嘀咕了一聲,就要往外麵走。
“兄弟,帶煙了沒有,借根抽抽。”一個聲音突然響起,我嚇得往後跳開。
直到此時,我才看清前麵隔了一個便池的位置,有一個人正在小解。靠,尼瑪這衛生間裏麵也太暗了吧,連有人進來了都看不見!隻見那人站在一米開外,側著身子對著我,渾身暗黑色的衣服。他站立的姿勢有些奇觀,好像隻是用靠近我的左腿站著,想起剛才聽到的拖拖拉拉的聲音,想必是另外一條腿不太靈便。我看了那人幾眼,剛想說些什麼,忽然覺得心底隱隱有些不安。
再仔細看那人,怎麼臉色也是灰白色的?!我不由得想起了在黑暗通道裏碰見那個醉鬼的情形!
“兄弟,有煙嗎?”那個人又問了一句,然後看樣子要往我這邊走過來。
“你,別……別過來!”此時我雙腿發顫,牙齒得得得直響,心裏預感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那人不聽我的話,忽然轉過了身子麵向我。
在看見那人的一瞬間,我差一點魂飛魄散!隻見那人右半邊臉血肉模糊一片,眼球突出,似要掉下來但又沒掉,在那顫呀顫!腮幫子早沒了,露出裏麵白森森的牙齒。右腿自膝關節以下,全部被碾碎,在地上拖著。
“大,大……哥,我沒有煙。”幸虧剛才已經排空,不然我真的要嚇尿了。靠,又見到鬼了!為什麼這些鬼,這麼喜歡跟人借東西呢?!前幾天是方誠那個變態借紙,今天又碰見個借煙的!
“兄弟,有煙嗎?”那人(鬼)好像聽不見我說話一般,伸著兩手慢慢走向我。它一隻眼球在臉上半吊著,另外一隻眼睛裏空洞無物。
媽的,欺負我是不是?!哥現在可是有好幾次跟鬼物做鬥爭的經驗了!
鬼大哥如遊戲裏麵的僵屍一樣,拖著一條腿向我逼來,他拖著的那條腿在地上留下一條血跡。由於最初的慌亂,我的身子已經退到了洗手間的牆角,退無可退!
死鬼離我不到半米,我伸手去口袋裏掏門神大爺的鏡子。誰知眼前的鬼大哥突然加速,它猛地躍起,一下子用雙手將我抵到了牆上。血,肉,骨頭,還有一些不知名的黑色、黃色的液體,全部呈現在離我隻有十厘米不到的這張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