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芸媽媽長歎了一聲,紅著眼眶說道:“不知不覺我那可能的女兒已經死了三年了。這三年來,我每天晚上都會夢到她,她總是哭著跟我說她冷,說她想回家,可是……”小芸媽媽語氣哽咽,傷心得說不下去了。
“孩子的媽,你不能再哭了。怪隻怪我們小芸命薄,和我們沒有緣分。”
沈青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來安慰他們,在來之前,他完全想到過這個可能。他以為小芸的爸媽是因為恨小芸,所以才把她丟在醫院,不管她。現在看來,事情好像和他想得完全不一樣!
小芸爸爸安慰好妻子後對沈青問道:“沈先生,你和小芸是何關係,為何會突然上門說要火化小芸遺體?”
“大叔,如果我說是……”沈青抿了抿唇,似乎還在猶豫要不要把小芸的話說出來。
“難道你是醫院裏的醫生,叫我們去領回小芸遺體的嗎?”小芸爸爸臉上掠過一絲驚慌,雖然很快恢複鎮定,可還是被沈青捕捉到了。
為什麼他會想到他是醫院派來的,難道是……
沈青笑了笑,說:“我不是醫生,其實我今天之所以會來找你們,是因為昨晚小芸托夢給了我,叫我來說服你們把她接回來!”
思來想去,他還是覺得說是托夢好點,如果他說他見到了小芸的鬼魂,怕是會嚇到他們。
“老頭子你聽到沒有,我的女兒是真的想回家。她也經常在我夢裏跟我說她想回來,可你就是不相信我,非要說是我幻想出來的!”小芸媽媽聽到沈青的話後很激動,一邊咳一邊埋怨自己的丈夫!
小芸父親沒有說話,眉頭緊皺,似乎在糾結什麼。
半響,他才低沉地說道:“其實我也經常夢到她,她也跟我說她想回家,不想呆在冰冷的醫院裏。可是……”他停頓了一下,看著沈青歎氣道:“可是你不知道,自從那孩子吃藥自殺後,她媽媽就生了大病。那時我們已經打算要把她火化帶回家的,可是她媽媽生了病,急需要用錢,我隻能把火化的錢拿去給她媽媽治病了。我們本來就不是富裕的家庭,治病花光了家裏所有的積蓄,還在外麵還欠下了很多債。除了這間破房子,我們已經一無所有了,哪裏還有錢去帶她回來!”
小芸媽媽抹著眼淚道:“都怪我生這種病,拖累了這個家。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我這病不可能治好了。叫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錢你就是不聽,要是你當初肯聽我的話,我們家也不會變成這樣,你也不用這麼累!”
“隻要能治好你的病,我就算再苦再累也願意。小芸的事,我已經想好了,就算去賣血,我也要把她帶回來!”小芸爸爸苦笑了一聲說道。
聽完他們的話,沈青突然心裏酸酸的,也終於理解了為什麼他們一直沒有去把小芸帶回來的原因。
在接下來的了解中,沈青知道小芸爸爸每天都要做幾份工作。早上出去掃大街,掃完回來給他妻子做飯,然後又再出去撿廢品。到中午再回家一趟,是幫妻子熬藥,下午的時候去附近的水泥廠幫人下水泥。
一袋水泥五十公斤重的水泥他每次都是抗兩袋,因為扛得越多就賺得越多。如果不是他自己說,沈青完全不知道小芸的爸爸今天才剛四十出頭。眼前一臉滄桑的他,看起來已經像是已經超過五十歲的大叔。
饒是他如此拚命,可賺到的錢往往是杯水車薪,隻能勉強給妻子買藥。要是剛好碰上債主來追債,那一個月就沒錢買藥,妻子也隻能忍受著身體帶來的疼痛……
雖然一次火化也不需要到多少錢,但是對於這樣的家庭來說,卻是一個天文數字。沈青想要幫助這個苦難的家庭,雖然自己身上也沒有錢,可是他已經想好了辦法。
沈青再次回到了醫院,找到了院長。
院長的辦公室內,院長正一臉驚訝地看著沈青,大聲問道:“你前麵不是說不追究我們的責任,也不要賠償了嘛,怎麼現在又反悔了?”
沈青淡然一笑,說:“前麵我的確是不想要,但是我現在又後悔了,我這次來就是來和您談私了的價錢的。”
這就是沈青想到了辦法。雖然這次根本不屬於醫療事故,可是沈青現在也沒有辦法,他真不願意看到小芸爸爸為了湊錢而去賣血,所以隻好讓自己做一回壞人了!
院長無奈,他癱坐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地問道:“你想要多少?”
沈青伸出兩根手指,嚇得院長一下子從沙發上蹦起來,驚呼道:“你要二十萬?”
沈青搖了搖頭道:“我不要那麼多,我隻要兩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