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山路中隻有唐歡和牧嚴兩人。唐歡在前麵舉著唐家特製的長明燈籠,牧嚴則跟在身後。他的左臂仍然傳來一陣一陣的劇痛,但同時,他也能感覺到自己的血肉在其中飛速地生長,將斷開的肌肉筋脈逐漸連接起來。
“兄弟,有人要殺你。”
兩人走著,唐歡突然地冒出了這麼一句,腳步卻一點也沒有停下,仿佛在說一個並不重要的消息。
“你說。”
“唐魍雖然是魑、魅、魍、魎四兄弟中最為衝動暴躁,腦子最為簡單的一個人,但他沒有那麼橫,更沒有這麼笨!”
“你是什麼意思?”牧嚴雖然知道唐歡的意思,但仍然出口問道。
“很簡單。他不會僅僅因為你擊敗了唐魑,讓師門蒙羞,就下如此重的狠手想要取你性命,更不會動我妹妹唐心——他是受人指使的,而且這個人給出的條件,讓他命都不要了。”唐歡說到這裏,停下腳步,又說道:“我們唐門人不信任外姓人,那個要殺你的人,估計就姓唐!”
牧嚴眉頭一皺,問道:“你覺得是誰?”
“我不知道。這才是你來唐門的第二天,我可不知道你得罪了誰,他非要弄死你不可。”
“沒有。唐歡,你是我的認識的第一個姓唐的。”
唐歡回過頭,盯著牧嚴看了片刻,嘖了一聲,說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這人下手狠辣,給出的條件就連二叔的三弟子都沒法拒絕,要我說,這家夥絕對不簡單。你呆在唐門,可能有危險!”
牧嚴一笑,問道:“你是要趕我走?”
“怎麼可能!”唐歡笑道,“既然是我邀請你來的,就一定不會趕你走,隻是告知你一聲罷了。你若是想走,我保證你一根頭發不掉離開唐家堡。你若是想留,我唐歡就拚盡性命保你平安!你自己挑。”
唐歡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仍然是盈盈的笑意,讓人分不清是認真的還是玩笑話。
“我要留下來,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牧嚴道,“不瞞你說,你們這次的天羅大會,可能不會太平。”
“嘿嘿,那不是正好嘛!唐門人本來過的就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這日子太太平了,可就沒什麼樂趣了。不過咱們約法三章啊——”唐歡說著,伸出三根手指,慢悠悠地說道:“一,不準殺我。二,不準殺我爹,我妹妹和我二叔。三……三我還沒想好,想到了自然會告訴你的。”
依然是這樣漫不經心的語氣,唐歡卻把這樣重要的話說了出來。
“那是當然。”牧嚴答應道,“但今天白天,我一直有一個問題……”
“你是說我二叔和小心吧?”唐歡打斷了牧嚴的話,接著說道:“我當然知道你會問這個。說實話,要是沒有今天這件事,我還真不想跟外人提起。但今天這麼一樁事後,你就不是外人了。”
唐歡說道這裏,清了清嗓子,對牧嚴招了招手。
“你附耳過來,這話啊,還得悄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