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啊,人活到這個份上,就沒勁了。”唐歡並未注意到牧嚴的沉思,仍然邊吃邊說:“親人、手足、情義、道理,人要是把這些東西都拋在腦後了,做人還有什麼意思,你說是吧!”
“哥,你又說這些別人聽不懂的話了……”唐心皺了皺眉頭,想要打斷他。
“沒事沒事,牧兄肯定懂的!我一會兒還有一場比試,等我把他們解決了再上來陪你們啊!”唐歡嘻嘻笑著,雙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一溜煙就沒了影。
“對不起啊,我哥這人就是這樣。自己想說話的時候,也不管別人到底想不想聽。”眼看唐歡跑遠,唐心這才鬆了一口氣,說道。
“不不,他總是在無意間說出些很有道理的話,我這輩子還沒見過他這麼有趣的人。”
“是嗎?”
唐心又是臉一紅,說話的聲音也逐漸輕了下來,還未等牧嚴反應,她突然一把抓住牧嚴的手,將一個拇指大的小白瓶留在了他的手心裏。
“這個是?”
“送給你!”小姑娘依舊低著頭,不願看牧嚴。
“那我就……收下了。”
“這個是,謝禮!你那時候替我擋下七十二瓣鬼蓮花,我一直沒好好謝謝你。”唐心的臉果然紅的發燙,見牧嚴在看她,反而把臉壓得更低了:“我要是當著我哥的麵給你,肯定要被他笑話的,你可別跟他講啊!”
“好好好。”牧嚴忍不住笑意,將小瓶收到口袋裏。他這輩子接觸過的姑娘,有蘇寒青這樣淡雅清高的,有穆巧這樣驕傲冷淡的,也有巫虔這樣……不知該如何形容的。但似這樣容易害羞臉紅的,還隻有唐心這一個。
“我……我看書上說的,禮物不能送藥,不吉利。但我這不是什麼好藥,不對不對,我這個……我這個是毒藥。”唐心一心想解釋,卻越說越亂,“這是七步黑鱗蛇和忘情蠍毒,再加上鬼麵花以及……以及一些我不能告訴你的東西調配的。我還沒給它想好名字,但是它無色無味,隻一滴便可置人於死地。驗屍的人若非是精通毒藥,否則連死因都看不出來。”
“謝謝。”牧嚴臉上微笑著,一隻手則伸進口袋裏,將小瓶扶正了些。唐心一番話看來並非危言聳聽,這東西若是半途一不小心灑了,怕是自己就要交代在路上了。
“我知道送毒藥不好,但是……但是我就會做這個了。上次那個酥餅,你是不是嫌太辣了?”
“沒有沒有。”牧嚴連忙搖頭,“非常好吃。”
“啊,是嗎?那我下次多做一些給你。可……可是聽我哥說,大會結束了,你就要離開唐門了。”
唐心說著,抬起了頭。她的皮膚本身就白得如同極北的雪蓮,這一羞一紅,淡淡血色便統統透了出來,胭脂般的輕柔色彩,將她原來蒼白的病態都掩蓋了起來。牧嚴隻看了一眼,隻覺得這動人的,少女的美貌仿佛化作一陣溫熱的空氣,漸漸地撲到自己的鼻尖上來。
“對。到時候,我就要走啦。”牧嚴忍住噗通作響的心髒,回答道。
“你要帶我走嗎?”
“什麼?”
牧嚴一驚,險些把裝著小瓶的口袋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