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另有一群身披黃色僧袍,頭戴鬥笠的僧人亦是停下腳步,朝擂台處望來。其中一個小和尚愣了許久,一把抓住帶頭僧人的袍子,說道:“師兄,我們不回去嗎?”
那帶頭的年輕僧人所穿的僧袍與其他人不同,乃是黑、白、金三色所成,鬥笠上更是披下一簾,蓋住左眼,簾上卻繪有一隻金色的佛眼。脖子上,亦有三串佛珠散亂掛著,亦是黑、白、金三色。僧人看了一眼小和尚,思索了片刻,沉聲道:“法澄,你帶覺遠先走,我們去住蜀山與東海的朋友們一臂之力!”
“是,大師兄!”那個被稱作法澄的和尚用力點了點頭,拉住小和尚便往外跑去。
眼見兩人走遠,那帶頭的和尚才鬆了一口氣,嘴裏輕聲念了一聲阿彌陀佛,抬起頭來的時候,目光已然大變。他抬起手中金剛杵,猛地一震地麵,喝道:“這死物複生而起,其中必有妖邪,我大梵音寺絕不可坐視不管,任由妖孽作亂。眾師兄弟,隨我來!”
東海方家,大梵音寺兩隊人隨蜀山弟子一起逆著人流而下,轉眼便到了機甲“阿鏡”的周圍,與這太鋼鐵巨人纏鬥起來。動作快的蜀山弟子更是來到了陶無二的身邊,將一息尚存的陶無二從乳白色的刀片之下抱了出來,卻沾得滿手鮮血。
擂台之上再次鬥作一團,各色靈力光芒四散而出。其中最為醒目的,當屬一道紅光、一道白光、一道金光,分列機甲的周圍。正是蜀山派封景、東海方家方雪名與大梵音寺法空和尚三人!
可高台之上,仍有一人沒有走動,他目光炯炯,卻隻望著擂台,並不動作。唐歡剛剛將自己的傀儡“阿貓”搬過來,累的氣喘籲籲,這才剛剛戴上戒指,抬起眼睛一看,驚道:“臥槽,你師叔都被切成開邊蝦了,你還看著,不去幫忙嗎?”
牧嚴仍不做聲。
“哇你這個人,真是一點良心都沒有——我就喜歡你這種人。我不管你了啊,我爹我二叔還在下麵,我先把他倆救下來。”唐歡終於戴上了十指戒指,絲線扯動,戴著傀儡一躍而下,走之前還不忘嘀咕一句,“媽的,我就知道有鬼,剛才上場的要是我,現在估計也成一碗毛血旺了!”
看著唐歡也順著絲線躍下擂台,牧嚴又是低下頭,吸了一口氣。唐心的功夫在毒,麵對機甲完全幫不上忙,早已隨著潰散的人類離開了看台。如今,看台上剩下的人已經不多,但一動不動站在這裏的,卻隻有他牧嚴一人而已。
這事情,與他有關嗎?
可是這事情,與他無關嗎?
打心裏,牧嚴是一個置身事外的人,他本可以與所有的事情都沒有瓜葛。可是,這世上的一切仿佛是一個永無休止地旋渦,每一次都將他扯進去,扯進去,扯進去!
每一次,他都被逼著成為這個世界中的一環,好像是一個無法逃離的詛咒。
這一次,也是如此。
他歎了一口氣。
就在這聲歎息中,畫境劍出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