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名和法空和尚雖然詫異,但對視一眼後,仍然各自掏出兵器,站在了封景的身邊,與唐懷玉對峙。
這般劍拔弩張,眼看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封景,退下!”
就在眾人將注意力放在唐懷玉身上的這時,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封景認得這個聲音,驚訝地回過頭去,隻見陶無二居然自己站起身來,一手捂著身上恐怖的傷口,一手持劍,緩緩朝他們走來。
“師父你……”
“我沒有大礙,退下!”
被陶無二這樣一斥,封景不敢再說什麼,低下頭讓開一步。方雪名眼中都是驚訝,可按輩分規矩來說,既然蜀山長老發了話,自己這個後輩就沒有說話的份,當即便收起折扇,同樣向後退了一步。
陶無二這樣走上前來,精神氣色似乎比重傷之前更好了,除了遍布全身的血跡和橫跨身體的巨大傷口以外,他身上根本看不出一點重傷的痕跡。仙劍在手,玉笛仍在他的身周飄揚,要說唯一不同的,便是那枝梅花——
就在陶無二站起身來的時候開始,那叢綻放在他身後的,宛若冰雕般的銀白梅花一朵一朵枯萎了下來,等他走到眾人身前,那耀眼的梅花便隻剩下了一朵。陶無二立定屏息,將執劍的右手一甩,那最後一朵梅花便也“砰”地一聲,炸成了粉碎,隻留點點冰晶飄舞而下。
“閣下,可是唐門‘缺’堂掌事唐懷玉?”陶無二將長劍倒提在手中,拱手說道。
唐懷玉看著他,點了點頭。
“這東西,我見過。”陶無二說道。
唐懷玉聽後,沒有一點動靜,過了半晌,又是點了點頭。他的麵具覆蓋整張臉,根本看不到他的一絲表情。
“這東西,會害死你!老夫苟且撿回一條命,本不該與你多說這些,但回頭是岸。”
……
唐懷玉依然沒有作聲,轉身便要離去。方雪名還想再說什麼,卻被陶無二伸手攔了下來,低聲說道:“你們擋不住他的!”
“可是……”
“方家姑娘,你聽我一言。更可怕的東西你還沒有見到,你這條命,留著比死了好!”陶無二說著,狠狠抓住方雪名的手臂,不讓她上前一步。
不過多久,唐懷玉便帶著機甲“阿鏡”離開了會場。禦劍在空中的蜀山弟子眼看著他離去,但因為陶無二的吩咐,都不敢上前一步。
“師叔,你就這麼讓他走了?”封景上前攙住陶無二,忍不住問道。
“你們不是他的對手,我們也沒有太多時間與他多做糾纏。你我這便回蜀山去,召集其他三位長老。我有要事與他們商量。”
“是!”封景不敢多問,“弟子這便回去準備。”
封景前腳剛剛離開,唐懷骨後腳便走了上來,一把跪伏在陶無二麵前,請罪道:“都是唐某的過錯,讓長老……”
“不必多說,錯不在你。”
“我們二人立刻聯係門主,一定給蜀山一個滿意的交代!”
“那便拜托唐家掌事了。”陶無二看著唐懷骨,歎了一口氣。他的目光在周圍環視一圈,最終停在了牧嚴身上。
“牧嚴。”陶無二喊他。
“師叔。”牧嚴行了一禮,但並未上前,隻是遠遠與陶無二對視。
“你陷得太深了!”陶無二說道。
牧嚴看了看周圍,果然,無論是唐家眾人,還是方雪名、法空和尚,此時的目光都在他爆裂而出,漆黑的,閃著金紋的左手上。即便骨鐮已經緩緩收回,但這隻有常人兩倍大小的鬼手依然如此引人注目。
“我把它控製得很好。”牧嚴冷冷一笑,答道:“還要感謝師叔能允許我離開蜀山。”
“不,我說的不是這個。”陶無二再次歎息一聲,又將自己的話重複了一遍:
“你陷得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