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罷,一步一步走了開去。雖然身上的恐怖傷口幾乎至他於死地,但手中的白骨摘星樓依舊將靈力源源不斷地輸送到他的身上。
隻要白骨摘星樓仍有一絲力量尚存,隻要奪得神劍、製霸中原的夢想仍然在他心中,他就不會這麼輕易死掉。
他走到山坡的邊緣,一躍而起,黑霧隨之掠過巫虔的身體,撕開她的傷口,將一捧鮮紅的鳳凰血帶了出來。霧氣雖然黯淡了許多,但依舊可以拖著斷舍離的身體緩緩飛行。凰骨笛,九獄玄天鏡,涅槃石三件神物被黑霧中的三隻怪獸抓著,隨他一起飛向那一座擁有封印的山峰。
拭劍鋒!我終於來到這裏了!
斷舍離在心中呐喊著,自從知道自己的師父“劍聖”死後,他便一刻也沒有停息過得到這柄劍的欲望。他這幾百年來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為了將這柄劍握在手中!
他將稱霸中原,他將打開那一扇傳說中的“門”!隻有這樣,他才能到達力量的巔峰,了解長生的秘密,尋得真正的“無極”!讓整個大千世界的奧秘展現在自己麵前!
終於!我來了!一切唾手可得!
在這一陣狂喜當中,飛躍幾公裏的時間是如此地短暫。不過多久,他便來到了那一座高山跟前。斷舍離將雙手放在山體的岩壁之中,其中流動的,果然就是充斥著萬劍宗靈力的封印之力。
在濃鬱的封印之力當中,斷舍離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這其中有兩個靈力的空洞旋渦,所有靈力經過這兩個空洞的時候,都自然而然地向外繞過,仿佛應該有一種截然不同的靈力在這其中。斷舍離明白,這兩個空洞,便是鳳凰神器應該安放的地方。
他立刻調轉靈力,將自身的力量與封印相融,慢慢地將三件鳳凰神器舉到空中。封印劇烈顫動了一下,其中的靈力即便過去數百年之久,依然強大如斯,它們伸出觸角,輕輕勾住了涅槃石與九獄玄天鏡。凰骨笛震了一聲,摔落在地上。
“果然,有一件是沒用的嗎。”斷舍離笑道,“不過又有什麼關係呢,馬上我就……”
他的話還未說完,封印之力便化作一道小小的旋渦,將黑霧中載著的那一捧巫虔的鳳凰血吸了過去,一陣緋紅色霧氣從血中炸了開來,又是一聲短暫的顫動過後,封印消失了,山體開始崩塌。
轟隆隆隆隆——
山石晃動著落下,高大的樹木被連根拔起,從山上滾落下來,鳥獸叫嚷著四散,隨著大山的開裂,一道將近十米高的裂縫從山上打開,展露在了斷舍離的麵前。山風呼嘯著,仿佛是在迎接他終於來到這裏。
“哈哈哈哈哈哈哈!”
斷舍離放聲大笑道,雖然每笑一聲,一道血口便會在他的身上裂開,方才激戰留下的傷口又被扯得更大。雖然他早已沒有了多少力氣,全靠白骨摘星樓的支撐才一路走到這裏打開封印。但他實在忍不住,狂喜就在他的胸口,他怎能不仰天大笑!
“站,站住……”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斷舍離愣了一下,笑聲戛然而止。他回過頭去,隻見一個半死不活的,肌肉骨頭幾乎裂成碎塊的男人,半跪著出現在他的麵前。
“你?”斷舍離笑了一聲,“我在你的身上感覺不到一點靈力和惡魔的氣味了,你看你,就連站都站不穩。你能走到這裏我倒並不意外,但強行支取力量,燃燒生命,你也隻能把身體修複到這個程度了吧?”
牧嚴喘息著,說不上話來。
“我輕輕一碰你,你就會死,你甚至沒辦法再往前走一步了。不然,你試試?”
牧嚴雙腿一軟,臉朝著地麵就摔倒了下去。
“說到底,你還是一個廢物啊。無論你多少次想證明自己,結局都是一樣的。”斷舍離回過頭,不再看他,一步一步走進了裂開的大山之中。
“看在你這麼難纏的份上,一會兒,就讓你第一個死在‘刹那’之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