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名眉目微動,眼神輕抬,看了牧嚴一眼。隨後,這目光越過他,又掃視了一遍不遠處慌張的村民,最後停留在慢慢走來的法空和尚身上。有些疑惑地說道:“你們兩人竟然會在一起,還真是令人驚訝。法空大師,你不是說他入魔已深嗎?”
方雪名聞名江湖,是正道年輕一輩的楷模。牧嚴知道麵前是友非敵,索性收起了長劍,退後一步,等法空走上前來。
經過剛才那一陣,法空還未完全恢複過來,但已經可以起身行走,他緩步踱到方雪名麵前,行了一禮,叫道:“方小姐。”
“大師為何在此?”
方雪名展開折扇,長袖一擺,也算行了一禮,眼中似乎全然沒有牧嚴這個人。
“我和牧兄弟追查一個黑影妖魔而來,這妖魔法力高強,剛剛在這裏留下一樁慘案。”
“哦?”方雪名並不驚訝,說道:“我也是為那妖怪而來,已經追了他四天的時間,沒想到在這裏碰到你們二人,真是巧了。”
“方姑娘也是?”
“沒錯。”方雪名說道,眯起眼睛看了看不遠處的血陣,“在黃山腳下的七燕穀地,他也曾留下這麼一個血陣,死的是一對農民父子,我便是受那裏的村民委托,一路追蹤他到這裏。可惜這妖人身法極快,速度更在我之上,四天以來,我還未找到他的一絲蹤跡。若不是剛才這裏的妖氣突然濃重,我也不會停下來。”
“確實。”法空歎了一口氣,“這妖人法力高強,我們寺中眾位羅漢武僧也他不住。方小姐,你孤身一人,不一定是這妖怪的對手。不如跟我們二人一起,一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也好。”方雪名看了一眼二人,對著牧嚴說道:“你這人雖然來路不明,但法空師父我信得過。”
牧嚴早就對這種言語沒有感覺,隻是抱劍站在一旁,聽著法空與方雪名的對話。至今為止,法空都沒有說出普延大師的死訊,以及黑童子身上帶著小和尚覺遠的事情,看來是有意不想與方雪名提起。
說到這裏,法空突然想起了什麼,指著血陣問道:“方小姐,東海方家在陣術上的修為乃是四大門派之最,這妖人布下的血陣,你可有見過?”
“當然。”
方雪名漫不經心的兩個字,讓兩人都是一驚。法空連忙問道:“這是什麼陣法?”
“你們不認識?”這下輪到方雪名驚訝了。
法空尷尬一笑,說道:“我們佛門中人,對陣法都隻是略知一二,不如東海陣術的皮毛。方小姐既然見過,不如給我們二人講解一下。”
牧嚴聽到了這裏,心中不禁有一絲疑惑湧了上來。法空剛才借助神通進入了黑童子的那一縷魔息,理應看透了他的目的就是衝突覺遠身上的封魔法印。為何還要拿這個問題,再去請教方雪名?
方雪名倒不是一個難說話的人,法空這麼一講,她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指著人群中的血陣,說道:“我雖然認得這個陣法,但卻不知道這妖怪的目的是什麼——這是一個破魔四方陣,第一眼看來十分簡單,但你再看這裏幾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