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所不知啊,我已經快大半個月沒有拉人去西海了,今天還有你們三個人,以前連個鬼影都沒有。這賠本的生意誰會賺啊,你說是不是?”
聽到老板這麼說我越發對西海產生了抗拒,我真怕去了之後就真的回不來了。
半個小時之後大巴車停在了西海東邊的汽車站裏,這個時候雨已經停了,車站裏坑坑窪窪的積了很多水,除了車站大門邊站著一個門衛,我沒在這裏看見一個人。正覺得奇怪的時候,剛剛拉我們的司機就直接返程走了,我問王又:“這司機怎麼都不等有沒有人來啊?”
王又這才給我解釋:“現在到西海就隻有這麼一輛車在運營了,如果要去的話就要提前聯係,我也是提前說好的,不然我們在半路就下車了,西海去其他地方也是一樣的,基本上陸陸續續都要開始停運了。”
和我們一起下車的那個人也一直跟著我們在走,他穿著厚厚的雨衣,還帶著口罩。我看他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就覺得很好奇,本來也沒什麼,但是西海現在這種狀態,讓我不得不懷疑他。
王又發現我在偷偷看那個人,就用眼神示意我不要看。在我轉過頭的一瞬間,我發現這個人的走過的腳印是血紅的。
我拉住王又,然後小聲說:“這個人好像受傷了啊。我……”
“不要多關閑事,快跟著我走。”王又有點不耐煩的說。我慢慢跟在他的後麵,看著後麵那個奇怪的男人,他的步履蹣跚,剛走了沒多久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王又,快救人!”我一把拉住王又,然後準備跑回去看看,誰知道王又一下子發怒了,把我往旁邊一推,差點把我推倒。
“我讓你不要多管閑事,我們現在沒多少時間了。”
我有點生氣,王又怎麼會變成這樣,不管怎麼說“見死不救”這種事情我可做不出來。“你不救我不救!”
我轉身就朝著倒下那個人跑去,然後使了很大的勁才把他給扶了起來,不過這個時候他已經奄奄一息說不出什麼話來了,我不知道他身體的哪個地方受了傷。當然就算知道,可能也幫不上什麼忙,但是要把他盡量送到醫院。
王又看我把那個人扶起來之後,一直不停的搖著頭,然後留下一串地址之後自己就急匆匆的先走了,沒有絲毫要幫助我的樣子。我心裏想著:總算知道這家夥為什麼當不了警察了!其實我很想對著他喊出這句話,但是又怕傷到他的自尊心,所以隻能憋在心裏。
我扶著他走了兩步之後他突然又沒了力氣,我四周看了看也沒人,隻能自己把他背了起來,他趴在我背上的時候,我聞到一股焦糊的味道。
不過當時也沒太在意,隻想著趕緊把他送到醫院去。從車站走了大概十多分鍾才看見有人影,馬路上行駛的車輛也比我住的城市少多了,西海很小,根本沒有出租車,我想碰碰運氣搭個便車,但是沒有人願意停下來。我隻能邊走邊打聽,幸好醫院離得不遠,當我把這個男人背到醫院的時候,自己也累的不行。
醫生簡單的看了下,就開始對這個男人進行檢查,在等結果的時候有醫生出來問我是不是家屬,我搖搖頭,隻說自己在路上遇見的。那醫生把我叫進了辦公室,然後對我說:“這個人我們救不了,你等下就把他帶走吧。”
“救不了,到底他怎麼了?”我問。
“我們檢查後發現他身上段了三個肋骨,右大腿上的一半肉都被人割走了,最重要的是,他的肺部裏麵有殘餘的骨渣,肺部也出血了,你看我們這也是小醫院,根本沒有設備也沒有技術。剛剛也隻是幫他止了血,我看你還是早點送到大一點的醫院去吧,興許還能救他一命。”
我說不出任何話來,但是我也明白了,憑我一個人的力量根本救不了他。
當我正在想辦法怎麼救他的時候,一個護士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劉醫生,剛剛那個病人不見了!”
她話音還未落我就跑了出去,去病房一看,除了床上的一些血跡,其他的什麼都沒有留下。那個劉醫生拍拍我,說:“如果你還想救他就報警吧,興許能找到。不過我還是要給你說,他這種情況,能不能堅持到今天下午都還難說。”
我沒有報警,但是我大概知道那個人是故意跑出去的,他可能怕連累到我,所以選擇逃離。我一個人走在街上,感覺自己很無用。
但這個時候我一個激靈,好像想到了什麼,又轉身跑回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