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瓶,就它了!設想僅在他腦海裏過了一遍,就通過了可行性,並且有了初步設計,他決定付諸實施。找一大的飲料瓶子,攔腰截開。使用有瓶口的那半截,然後在瓶口牢牢套上一根塑料軟管。至此,製作部分完工。馬上開始安裝:將飲料瓶截口套在彎頭下,把塑料軟管引至下水管後麵敷設,水滴最後流入排水口。完工!
這樣做,雖然治標不治本,卻達到了解決問題的目的,而且避免了“大興土木”和“勞民傷財”,又添一“新景觀”,實現了廢舊物料的複用。
老婆發表了一點意見:你的解決辦法真有創意,在家我也有了輸液室裏的壓力。
對於治標不治本,老婆對夏涼充滿理解:這房子早晚要出售的,誰買都會徹底整理一遍。那個時候,才是從根本上解決這些問題的最佳機會。
房子為什麼要賣,是因為它的存在。如逢霧霾天,它“雲蒸霞蔚”,推波助瀾。巧遇大晴天,它“風味獨特”,隻做“炊煙”狀。
它是誰,這要開始另外一個話題了。雖然不懂平仄韻律,夏涼還是樂意篡改古人詩句,編造出幾句順口溜:
市郊兩三廠,無晴一起排。
遙知非好景,風夾異味來。
這個話題,在夏涼剛參加工作的時候並不是主題。
那年他二十,經貿專業畢業,來青邑礦務局報到。幹部處的一位科長詢問了他的工作意向:想到什麼樣的地方工作呀?
想想自己二十年光花錢不掙錢,如今馬上要領工資了,夏涼的心情甚好。至於工作單位嘛,如果環境能與畢業學校差不多更好,於是他隨口回答:
有山有水就行。
幹部處滿足了夏涼的要求,他被分配到茶莊礦,此礦確實有山有水:矸石山,塌陷湖。
青邑礦務局各生產礦井都有這樣的“山水”:矸石山外形大體一致,隻有大小之分。沒有正式的名稱,前麵加上礦山的名稱即可。塌陷湖卻不同於矸石山的平凡,名稱既有特色又不失自然,在此可列舉三四例:南業長礦的稱“南湖”,西高餘礦的叫“西湖”,東禮礦的是“東湖”。茶莊礦的,自然就是“茶湖”。礦上的人更樂意叫它“茶壺”,這也得到了礦區和周邊居民的高度認可。“茶壺”位於礦內,礦外幾個零散的水塘,皆謂“茶碗”。如此相得益彰,“茶壺”自然聲名遠揚。
矸石山、塌陷湖,是人為采掘而形成。從無到有至今,這個緩慢的過程中,人們已經把它們看當地的自然標識。後來有關部門,在廣場和重要路段新建的標誌物,與之相比顯得那麼抽象突兀。那些標誌物,開始都被賦於了美好的寓意,後來卻很少有人會想起。比如鎮上那個寓意騰飛希望的標誌,更多的是用來標識地理位置。至於它的寓意,時常出現的灰蒙蒙天空,讓人們形成了自己的認知: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