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抓緊啊，礦上多少小姑娘都嫁到電廠和鋼廠去了。
這種危機感是有的。
該投入的千萬別小氣，小姑娘可能都喜歡小夥子為她花錢的感覺。這是壹仟元，包括你上個月的獎金和這次的勞務費。
這麼多，我隻拿獎金就行，講好的是幫忙，哪來的勞務費。
兄弟，你跟我就別客氣了，快點收起來。
請吃飯，還發這麼多錢，這事兒我怎麼想都想不通。
最近公司效益不錯，你就當獎金增加了吧。
夏涼把錢收下了，但是他隻打算留下貳佰元，另外的捌佰他想找機會還給武棟。因為那捌佰元，讓他心中有些莫名的不安。特別是武棟一杯杯勸他喝酒的時候，不安的感覺更加強烈。這種不安，在飯後回到鑫源商貿時，達到了極點。鑫源商貿公司外麵，停著五、六輛汽車，十多個人站在外麵等著。從著裝上看，這些人並不象是經商的，更象是混社會的。他們中的多數人高大威猛，狡黠的目光閃動遊離。這是一個令人“望而生畏”的場麵。
武棟叫他嫂子的表弟“四哥”，但聽上去並不是很親切。“四哥”的特點十分明顯：臉上有疤，手上有紋身，脖子裏有金項鏈。這些特點，讓夏涼想起他的身影最近經常在礦裏出現。“四哥”拿出了一般納稅人的資格證和開票信息，看到“東發煤炭經貿公司”這單位名稱時，夏涼開始了懷疑。近一個月來，有不少經營煤炭的人在給這家公司開發票。“四哥”拿證件的時候，夏涼瞥了一眼他的包：五、六個章，還有一遝百元大鈔。百元大鈔被四哥迅速遞給了武棟，武棟推辭說是幫忙不要。但是“四哥”很堅決，硬把錢塞進了武棟的口袋。夏涼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口袋裏，那壹仟元的存在。
夏涼錄入開票信息的時候，看了一眼那張紙的下邊，寫的開票數量是1200噸。真的有1200噸的煤炭交易嗎？夠嗆，這裏麵一定有問題，而且很有可能是大問題。
夏涼說自己喝酒了怕出錯，讓“四哥”核對一遍錄入的開票信息。五大三粗的“四哥”這方麵還是很細心的，認真地核對了一遍，然後說了一句“沒問題”。“四哥”點了一支煙，去和武棟到一邊聊天去了。夏涼的心開始狂跳起來，他在猶豫是不是要做點手腳。“虛開增值稅專用發票”，這個詞在他腦袋裏發燙。雖然不能斷定，但是不安的感覺幾乎帶來窒息。如果是而且東窗事發，武棟眼前這美好的一切，恐怕就要全部消失嘍。他或許會過上另外一種生活，比在保衛科裏的時間更長，更加難熬。
思想鬥爭在很短的時間完成，夏涼悄悄改動了納稅登記號中的一個數字。“四哥”拿到發票，僅看了一眼數量就放進皮包中。鑫源商貿外麵，看到“四哥”出來，十多個人鑽進正在發動的汽車，成群結隊地快速離去。
“四哥”的買賣挺大的啊，一出手就是上千噸碳。夏涼象是無意之中說了這麼一句。
他送了一批煤沒有發票，就到我這兒來找。正好，這個月買煤不要發票的情況情況挺多，月底開成普通票是開，開成增值稅專用發票幫他個忙也是開。
你們之間沒有買賣煤炭啊？
兄弟，幹嗎這麼認真。
這會出事的。
兄弟放心，有事也不會找到你的頭上。再說了，能有什麼事，我又沒有少交稅。
你自己去看法律條文吧。還有，明天想著給我打個電話，到時候我會有事情要告訴你。千萬別忘記打電話。
有什麼話現在不能說？
現在不能，你也別問為什麼。我要回家了！
好吧，回去早休息。
夏涼再次見到冷雲袖，是兩周以後，地點還是超市。看來生意還不錯，超市擴大了幾十個平米的規模，各種商品增加了許多。夏涼的心事也積攢了挺多，特別想找個人說說。看見冷雲袖，他是久別重逢的感覺。
冷雲袖看到夏涼的時候，先是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然後才開的口：
這不是夏涼嗎？你沒有被抓啊？
真讓我感動，總算發現一個關心我的人啦，雖然有點不懷好意。
兩天不見，工作忙。四五天不見，可能是生病了。一周不見，就當這人出遠門了。兩周不見，有可能被抓了。聽表哥說，你好象也被牽扯到了，沒事了吧？
沒事了，我隻是配合調查。
你不會是偷偷逃出來的吧？
如果是逃出來的，我大搖大擺地到你這來做什麼？偷瓶冷飲還是搶隻雪糕？
那你來做什麼？買什麼東西吧，我們這兒又添了不少新商品，去看看吧！
我想和你聊聊。
工作時間，不能長時間聊天。
我等你下班，一起吃晚餐，可以嗎？
不可以！你和我什麼關係？
現在是收銀員和顧客的關係，下了班就是小姑娘和小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