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一切,要是仔細算起來,都是自己的女兒爭氣得來的。柳氏心想,她這做娘親的,臨到自己的女兒出嫁,都沒能為她做點什麼事情……尋思著,也許可以親手的為慕容翎縫製一件嫁妝……
“翎兒,你是在想禦天殿下麼?”柳氏笑著,打趣著自己的女兒。兩人就像是尋常人家的母女兩,親密的聊著家長裏短。
“才不想呢。”慕容翎淡淡的說,可是依舊是掩飾不住眼中的嬌羞神情。她的心上人就在正廳之上,他們的距離如此的靜,她怎麼會不想……
“好了,你可是娘親生的,心裏想些什麼我怎麼會不知道。估摸著這會子他跟你爹也談的差不多了,你要不要出去看看?兩個人也好說說話。”柳氏慫恿著,站起身來,裝作一副疲倦的樣子,打了個哈欠道:“懷上了孩子之後,隔不了多久就容易困。翎兒,娘親先去休息了……”說罷,便由著丫鬟攙扶著出門了。
景禾見慕容翎還是淡定的坐在椅子上喝茶,站在一旁都有些焦急了,說:“小姐,你怎麼還坐著啊,再不趕緊的,禦天殿下可要回府了啊。”
“我幹嘛一定要去見他?”慕容翎好笑的望著如熱鍋上的螞蟻的景禾,勾起的嘴唇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歪著腦袋疑惑的問著。
景禾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不加思索的說:“小姐,你說你如此聰穎的一個人,怎能就看不明白了呢?你這剛剛從宮裏回來,這禦天殿下就來提親,不就是想要見到你麼?你想想啊,他早不來提親,晚不來,就這個時間來……你可不要辜負了禦天殿下的一番心意呢。”
好像仔細這麼一尋思,還是有點道理的。
慕容翎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卻依舊是不動聲色,靜靜地坐著。等到景禾都要急的跳腳的時候,她才倏爾起身,伸手扶了一下發鬢之上的發簪,若無其事的向著花園的方向走去。
“誒誒誒,小姐,正廳是往這邊走啊,你走反了!”景禾原本見慕容翎出來,揚起了笑容,可還沒多久,就凝結住了。慌裏慌張的指著路,她家小姐真的是要折磨死她了!
沿著那鋪滿細碎石子的小路,慕容翎一步步的走著,時不時的望著路兩旁栽種梅花樹,那一株株的梅花樹上都結上了花苞,隻是此刻的天氣依舊不是梅花開放的日子。
等到過年的時候,這梅花才會開吧。那個時候,伴隨著潔白的飄雪,更是詩情畫意。
“啊!”一直悶悶跟在慕容翎身後的景禾突然一聲驚呼,指著不遠處坐著的人說:“那裏……那裏……”
慕容翎一臉淡然的抬頭,望著那個方向。
淡淡的白色花瓣之下,一襲絳紫色錦袍的赫連禦天正站在那涼亭之中,雙手背在身後,像是在思索什麼事情似的,唇角揚起淺淺的弧度。
誰家公子顏如玉,獨立疏影淡花中。
許是她的腳步聲驚動了他,又或者是他就是在那裏等候著。赫連禦天輕輕地轉身,見到慕容翎的時候,才真真切切的笑了,聲音如醇香的美酒般,沉聲說:“翎兒,你來了。”
“嗯。”慕容翎也仰頭,淡淡的笑了。
兩個人並不需要過多的話語,過多的情緒,卻足夠感受到對方的情意。
景禾在身後偷偷地笑著,很是識時務的悄悄離開了。
涼亭之中,紫衣公子和粉色美人,佇立凝視,一片片白色的花瓣緩緩地飄落下來,伴隨著淡淡的幽幽清香,花瓣落在他們的頭上,衣襟上……
“你怎麼會知道我來?”慕容翎走上前,直視著那雙如黑曜石的眸子,緊緊的帶著滿滿的溫柔。
“我不知道。”赫連禦天淡淡的說:“但是我等著,你不來,我等。你來,那我等的就有了意義。”
她的心裏一暖,此刻似乎明白了什麼。愛情不需過多的詩情畫意、濃墨重彩,隻要這樣平平淡淡的守護,才是真。
“你爹答應了我的提親。”赫連禦天說,伸出修長的手指幫慕容翎將頭上的沾染的花瓣摘了下來,又張開手掌,讓那清風將花瓣帶走。
慕容翎不以為然的笑了笑:“他肯定會答應,畢竟皇上的旨意也下來了。”頓了頓,又說:“你怎麼這麼快就趕回來了,傷口現在恢複的怎麼樣了?”
“我這不是好端端的出現在你的麵前麼。”赫連禦天說著,張開了雙手,說:“翎兒,你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