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魅影,他低頭道:“主子,宮裏傳來消息,說是皇上的病情又加重了些。你已經回來一天了,卻還沒有進宮……是不是……”
赫連禦天沒有說話,就在魅影打算再勸告的時候,他轉身,淡淡的說:“備馬,進宮。”
“是!”魅影有些喜出望外,立即應下了,趕忙出門去吩咐了。
等到赫連禦天趕到皇宮,這泫玥殿中已經有人候著了。見著赫連禦天,這在梁國皇帝身邊伺候的老太監常德趕忙請安,那是涕泗橫流呀,哭訴道:“二皇子殿下,你總算是回來了,皇上把你盼啊盼的,總算是盼到了啊。”
“父皇怎麼樣了?”赫連禦天淡淡的問著,他的情緒始終是波瀾不驚。對於這個父皇,說是沒有怨恨,是不可能的。他的母妃是被人陷害的,也正是被這昏君給打入冷宮活活的抑鬱死的。而他,不過是小小的年紀,就被送到了這楚國當人質,嗬嗬,這麼多年了……
“太醫還在裏麵,剛剛又吐了一次血。”常德感歎道,指引著赫連禦天走到殿內。
推門而入,屋子裏麵點燃了許多盞燈光,一股濃濃的藥味夾雜著奇怪的血腥味道撲鼻而來,讓赫連禦天有些不適應。他微微的蹙眉,大步的向著床邊走去。
那些太醫見到赫連禦天都是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這應該就是才剛剛回國的二皇子,趕忙跪下來行禮,齊聲道:“臣等參見二皇子殿下。”
“免了,我父皇怎麼樣了?”赫連禦天走到床邊,望著明黃色的大床之上,緊緊閉著雙眼,臉色蒼白,麵色浮腫的衰老男人,心頭一時間湧上多鍾感覺。
“皇上的身子,是積勞成病呀,如今是病入膏肓,恐怕……恐怕……”太醫跪在地上說:“請殿下屬老臣無能啊……”
“什麼叫做病入膏肓?你們這群人是做什麼用的,這些病症都治不好麼?”赫連禦天冷冷的斜了一眼那跪在地上的太醫。那些太醫立即嚇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敢發出一個聲音。見他們這個樣子,又怕驚擾了梁宣帝休息,常德很有眼力見的幫了把椅子讓赫連禦天在床邊坐著,在赫連禦天的身邊勸道:“二皇子殿下,皇上的病也不是一日兩日了,這些太醫的確是昏聵無能,不過現在陛下還在休息……”
“你們先退下吧,去開些穩定調養的藥湯來。”赫連禦天輕輕地揮了揮手,讓那些太醫都下去了。
常德也將那些宮人也紛紛的遣了出去,一時間,偌大的宮殿之中隻剩下赫連禦天和梁宣帝兩人。
這時,床上的梁宣帝也緩緩地醒了過來,見到麵前赫連禦天,先是眯著眼睛瞧了一會兒,隨即才出聲道:“是禦天麼?”
“回父皇,正是兒臣。”赫連禦天輕聲道,態度看不出冷熱。
“你回來了啊。”梁宣帝感歎著:“也是,都七年了,變化大了。”
“父皇好好保重身子。”赫連禦天不知道如何接話,隻是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便不再作聲,也別過視線,不去看床上的梁宣帝。
梁宣帝也注意到了這點,眉頭緊緊的蹙著,不過很快的理解了,卻也沒說明,聲音蒼老帶著虛弱,說:“你從楚國回來,明日朕就為你舉辦宴會為你接風洗塵。”
“父皇你的身子還在病中,需要好好養病。”赫連禦天不動聲色的拒絕了:“再說了,兒臣也不過是回國而已,並不想要太過高調。”
“哎,你還在怨朕麼?”梁宣帝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想要坐起身來,可是身子又使不上力氣,隻好作罷。
赫連禦天的身子一怔,搖了搖頭說:“父皇不要多想,要是沒有別的事情的話,兒臣就先告退了。”
“你下去吧。”梁宣帝見他的態度始終是抗拒的,也不多說什麼了,示意讓他下去了。
偌大的、空蕩蕩的宮殿之中,隻徒留一聲濃重的歎息……
從皇宮出來,赫連禦天就一直呆在書房之中。
氣氛凝重,赫連禦天沉聲喚了句:“魅影。”
“是。”一個黑影很快就出現在了他的麵前,畢恭畢敬的低頭等候著吩咐。
“將這個送到百裏清玄手上。”赫連禦天將一封書信遞給了魅影,頓了頓,又囑咐了一句:“務必要交到他的手上。”
魅影接過書信,很快告退,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
望著窗外那黑不見底的天空,一星半點的星星都沒有,顯得是那麼的寂寥,無邊的黑暗,還真的是讓人絕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