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不好了。”那奴仆氣喘籲籲的說道:“王妃……王妃吐血暈倒了!”
赫連禦天的眼中頓時布滿了冰霜,一張俊顏上也滿是凝重,緊緊地抿著嘴唇,一言不發,可是腳步卻是快速的向前走去。一個翻身,拉上一匹馬,就不顧一切的向著宮門口衝了出去……
翊坤宮,獸形的香爐之中點燃著安神香,格子窗打開了一半,屋子裏麵。
皇後端坐在上座,宰相端木越坐在一旁,兩人正爭辯著什麼似的,此刻的氣氛很是凝重。
“皇後娘娘,現在的情勢,已經不容許你再優柔寡斷了。”端木越語重心長的說著,眼中滿滿的都是陰沉之色。
“可是……”皇後始終還是猶豫的,一隻手緊緊地捏著桌位一旁的扶手,眼中還是帶這些許的期盼,說:“這太子之位不還是我們勇兒的麼,再說了,這赫連禦天不過才回來沒幾個月而已,哪裏有那麼大的能耐。哥哥,你是不是有點草木皆兵了。”
“你此刻怎麼還婦人之仁,存在著這些虛妄的想法。若是此刻再不出手的話,勇兒的太子之位是真的不保了。這梁宣帝對你如何,這些年你也是看在眼裏的,眼見著這雲貴妃的氣焰增長,都壓在你的頭上了,你現在還一味的偏袒著梁宣帝!實在是愚昧!”端木越有些氣急敗壞,語氣自然也很是不好。
皇後被端木越這樣一說,想起這些年來,梁宣帝對自己的冷淡,心裏也是委屈的。也不免得有些動搖了。
這端木越注意到了皇後的神情變化,趕忙趁熱打鐵的說道:“所以我說,此刻你就不應該再猶豫不決。想必你也聽說了這百姓之間的怨言了吧,勇兒如此不爭氣,就連這朝堂之中的大臣們也有諸多的怨言。你覺得這老皇帝還會讓勇兒在這個位子上多久?不是哥哥說你,這麼多年來,你和這梁宣帝的情分也是盡了,你何必再執著呢。”
“我……”皇後驀地被戳中了心思,更是愁緒萬千。
“妹妹,我可是聽說,這老皇帝很早就動了更換儲君的心思。所以你可要慎重考慮呀,還有就是……”端木越頓了頓說:“若是勇兒登上了這皇位,你才可以高枕無憂。你可切莫因為此刻的猶豫,而毀了我們這些年的苦心經營。”
皇後被端木越這樣一慫恿,心中也不免得一動,目光落在了一開始端木越放在桌上的那一瓶毒藥之上,緩緩開口說:“這藥……”
“隻需要每次摻上那麼一點點,無色無味,七天之後,這毒性就會深中發作,神不知鬼不覺得。不會有人懷疑到你的頭上的。”端木越的嘴角揚起一抹奸詐的笑容,說:“接下來的事情就取決於你了,兒子重要,還是丈夫重要,妹妹,你好好考慮吧……我不宜在這後宮之中久待,就先誥褪了。”說罷,這端木越也不待皇後的命令,就悄悄的離開了。
隻剩下皇後一個人,手中捏著那一瓶暗紅色的瓶子,失魂落魄的坐在華麗的大殿之中,眼中寫滿了空洞……
這偌大的、金碧輝煌的皇宮之中,到底還能隱藏多少的悲哀呢。
睿王府中,空氣都凝結著一種悲哀的灰色。
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慕容翎,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呼吸也是極其的孱弱,就像是一根繃得緊緊的線段,時刻都會有斷的那一刻。
當赫連禦天看見慕容翎這個樣子的時候,呼吸一瞬間就滯住了。
他的眼睛變得血紅,卻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寬大的衣袖之下,那緊握的拳頭卻發泄著此刻他心中的難受,他盯著哭成淚人的景禾,語氣沉重冰冷,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王爺……王爺……”景禾見赫連禦天回來了,紅腫著眼睛,抽抽搭搭的解釋道:“小姐是吃了端木小姐送來的糕點,然後就中毒了的。可是小姐卻說,跟端木小姐沒有關係。她暈倒之前,是這樣說的,說了兩句話,一句是糕點有毒,一句是跟端木小姐沒關係。”
赫連禦天沉默著,不發一言。
趕來的禦醫給慕容翎看過之後,卻又紛紛的搖著頭走出來。
“王妃是怎麼一回事,中的是什麼毒?”赫連禦天的語氣很是凝重,此刻的他周身散發的氣場都是冰冷的,讓人根本就不敢靠近。
與平日裏溫和寧靜的他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
“回王爺,王妃……王妃這病症臣等也不知道啊……”那太醫戰戰兢兢的出聲,整個人都不敢去看赫連禦天的眼睛。這氣場簡直是太可怕了,就像是無形之中有一把刀夾在脖子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