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翎的眉心一動,第一反應卻是下意識的掃了一眼身邊的雲太妃。見她依舊是淡然的喝著茶,唇角還揚起一抹笑容的時候,心中也了然了。
這便輕輕頷首,對著那太監說:“如此這般,想來是前皇後是太急切想要去追隨先皇了。傳令下去,命令尚儀局準備前皇後的身後事,哦對了,皇上剛登基不久,這國庫最近也出了不少的銀子。就叫尚儀局的人一切從簡,勤儉為主呀。”
那太監領命下去了。
雲太妃將手中的杯子放下,衝著慕容翎點頭笑道:“皇後娘娘你真的是母儀天下的最佳人選,如此為皇上著想,想必在你的整頓之下,這大梁後庭也會有一番新的景象了。”
“太妃娘娘謬讚了。”慕容翎淡然的說:“我既然為皇後,這後宮自然是要治理好的。如今皇上為了前朝的事情而操勞,我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前朝上麵的事情,雖然她們都在這後宮,也是知道的。這端木越的政黨勢力依舊在梁國之中根深蒂固,如今這朝堂之中,能夠勉強掣肘端木越的,也就隻有雲家了。
雲尚書的門徒眾多,在這朝中也是占有一部分地位的。如今赫連禦天雖然說是親政,但還是要在端木越的手下受到一定的限製。
“這個,哀家也是知曉的。”雲太妃是何等聰明的女子,慕容翎話中的意思,她也是一聽便知道。更何況慕容翎剛對前皇後之死的態度和安排,可謂是給足了她麵子。她用手帕擦拭了一下嘴巴,輕聲道:“我這遠在第戎的兄長也要回來了。”
“哦,如此的話,那可是要好好的招待一番。”慕容翎輕笑著,眼中也是掠過了一絲的驚訝。她本來隻是想要雲家在朝堂之上抑製端木家的,如今聽雲貴妃的話,難不成他們雲家在第戎也有勢力?
“是啊,我這兄長一在第戎便是十年,前日收到家信,說是近日便會回來。”雲太妃笑著說。
慕容翎若有所思,頷首道:“那雲尚書大人肯定很欣慰了。”
“那是自然,隻是不知道這次兄長回來,是否仍是隻身一人。”雲太妃笑了笑,說:“眼瞧著時間也不早了,哀家還要回去誦經,就先回宮了。”邊說,邊站起身來,在宮女的攙扶之下,緩緩地離去了。
“臣妾恭送太妃娘娘--”慕容翎站起身來,凝視著雲太妃緩緩離去的身影,腦海中還是回響著剛剛她的那一些話。眼中突然一亮,心中有了主意。
揮手喚來身邊的榕德,低聲吩咐道:“你去,把這位雲大少爺的信息都給我搜集來。”
待榕德退下之後,景禾有些不解的上前,問道:“小姐,你怎麼突然對這雲太妃的兄長如此感興趣了?”
“嗬,也許這便是必不可缺的一個棋子呀。”慕容翎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變得更加微弱,幾近不可聞,說:“隻希望,雲太妃不要讓我失望啊……”
是夜,立正殿。
如今夜幕已經降臨,可是立正殿之中還是燈火通明。
身著金色長袍的慕容翎踏著夜色,緩緩地向著那金碧輝煌的大殿走去。
門口的太監侍衛見到她,趕忙行禮請安:“奴才叩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免禮,起身吧。”慕容翎很是隨和,又轉身問道守門的太監道:“皇上可還在裏麵批閱奏章?”
“啟稟皇後娘娘,皇上下了早朝之後就一直待在立正殿之中。”那太監細聲細氣的說道。
慕容翎頷首,便由著兩旁的侍衛開門,將身邊的宮女太監們都吩咐在門口,自己緩步的向內殿走去。
立正殿走過兩道門,才繞到了這書房之處。
屋子裏麵是燈火通明,尤如白晝。而在那高高的位置之上,赫連禦天正伏案批閱著,手中的朱紅色毛筆不時的舉起放下,他的神情很是認真。
還是在一旁幫赫連禦天磨墨的常德先發現慕容翎的來到,剛想要請安。慕容翎卻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揮揮手,讓他先退了下去。
手中提著的朱紅色食盒動作輕柔的放在一旁,慕容翎走到赫連禦天的身邊,幫他細細的磨起墨來,眼睛卻是不時的打量著他的神情。
“翎兒,你可是帶了什麼好吃的?”批閱完手上的這一封奏章,赫連禦天將毛筆放下,很是自然的側頭,望向一旁的慕容翎。見她正涵笑盈盈的望著自己,那雙明眸之中滿是愛意,臉上也不由得浮上了一層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