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斯帝國西部,阿特拉要塞東北部,一條不知名的河流裏,冰涼的河水正在向著北方靜靜地流淌著。
河道裏,有一處由小石子形成的淺灘,安東正四俯八叉的爬在淺灘上。但是,這個時候,如果有人路過的話,肯定會被他嚇個半死。
安東身上找不到一塊完好的皮膚,全身好像被燙過一樣,紅裏還透著白,每一寸皮膚都有龜裂的現象,右臂上有一塊碩大的齒痕;他的全身顯得軟綿綿的,隨著河水的流動,他的全身發出嘎吱嘎吱骨頭摩擦的聲音,好像骨頭已經完全散架了似得;而且他的左手與左肩之間的部分完全失去了蹤影,遠遠看去好像安東是在摟著一隻狼在睡覺。
如果不是有幾片碎布遮住了關鍵部位,安東就已經是全luo了。
此刻,天光早已大亮。隨著太陽慢慢升高,溫暖的陽光也照射在安東的身上,逐漸幫助安東回複者身體裏失去的溫度。
按道理說,安東以現在這樣的姿勢趴在淺灘上,口鼻俱被淺灘上的水堵住了,根本就無法呼吸。
可是,安東這個時候卻依然活著,他這是因禍得福,昏迷之中無意識地進入了【道家呼吸吐納養生法】第四個境界‘自然之境’——一旦行法者口鼻被封,不能正常呼吸,全身的皮膚就能自動開始從外界獲取充足的空氣和靈力。達到這種狀態的時候,丹田會不但會主動修複施法者受損的身體,還會改造身體。
當然,這並不是這套功法的最高境界——胎息。所以,‘自然之境’並不能無限度的通過皮膚呼吸,而是有一個臨界點。這個臨界點有一個特征,就是施法者全身的皮膚一旦被體內排出的雜質所阻塞,皮膚自然就不能繼續呼吸了,這樣的狀態也就不能繼續維持下去了。
而到了那個時候,安東如果還沒有醒過來的話,他就必死無疑了。
不過,現在他的情況正在向好的方麵發展,安東的身體吸進體內的靈力開始一點點被丹田所吸收,直到這樣的吸收達到飽和的以後,丹田之中又產生出那個無形的氣,這股氣不再像之前一樣隨著安東的奇經八脈在身體遊蕩,而是流出了安東的身體,輕撫著他每一寸受傷的皮膚。
這股氣一點一點修複著安東表麵受創的身體,這股氣消失,丹田繼續吸收靈力,接著在產生一股新的氣,在流出體外修複……
如此循環往複,隨著這股氣流動,安東的身體發生著巨大的變化,之前被燙得紅腫的皮肉、龜裂的皮膚、巨狼的齒痕,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結痂脫落,慢慢露出了裏麵皮膚。原本小麥色的皮膚也變得白裏透紅,就好像初生嬰兒一樣粉嫩如水。
最終,安東身體外部的傷全部都好了,這時,那股氣又開始在安東身體裏每一節骨頭上遊動,骨頭摩擦的聲音先是變得越來越大,之後卻又突然再也聽不到這樣的響聲了。不過,這個時間,安東全身已經被一層又厚又臭,還黑色的東西覆蓋住了全身,即便是流經的河水也衝刷不掉他身上這些黑色黏糊糊的東西。皮膚被排出的身體的雜質所阻塞,‘自然之境’的臨界點也到了。
幸好,這時候,安東適時的醒了過來,他感到氣悶既張嘴吸了口氣,卻沒有想到自己正趴在水裏,一下子把大量冰冷的河水和泥沙吸到了氣管裏,好懸沒把他嗆死。好不容易吐幹淨了嘴裏的泥沙,安東這才算把氣喘勻了。
“太臭了!”一股難聞的惡臭隨著空氣鑽進了安東鼻子,熏得他胃裏一陣的翻滾,可是他從昨天中午起就沒有吃過一點東西,胃裏早就空空如野了,隻能吐出來點酸水罷了。
“原來已經是白天了,我到底子在哪裏?這裏也不是沼澤地呀,怎麼這麼臭呢?”吐了好大一會兒,那股難聞的味道始終圍繞在安東的周圍,他站起來環顧一下周圍的環境,四麵還是一片遼闊的原野,自己正站在一條小河的淺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