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攔住的人正是這支駝隊的駝鍋頭——伊凡諾夫斯基,他牽著一直單峰雪駝,背後背著一個碩大的鐵鍋。
出門在外,誰沒有個山長水短的一天,所以駝幫要是在路上碰到這樣的事情。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按照以往的慣例,如果天氣好,駝幫會把他帶到下一個有人聚居的地方;可要是碰到像今天這麼大的雪,他們隻需要給求助的人留下一些食物或者禦寒的東西,就算仁至義盡了。
當然,這都是在白天的情況下,假如誰敢半夜三經的打擾駝隊,被人家殺了也是白殺。
作為一支駝隊的鍋頭,這不是伊凡諾夫斯基的第一次往北方運送貨物了,這個規矩他最清楚,有一句話常說年齡越老膽子越小,所以他一句話不說,從自己身旁的雪駝的背上取出一些幹糧遞給那個人之後,繼續朝前走。
如果這個年輕人懂規矩的話,就應該閃在一旁給駝幫的人讓路。可是,這個家夥偏偏就是不懂規矩的,伊凡諾夫斯基遞過幹糧,他愣頭愣腦的接了過來,可是一看到對方要走,他就急了,上前再次攔住了伊凡諾夫斯基。
“大爺,我也不想麻煩你們。現在大雪蔽日,軍用道路也被大雪遮住了,我連方向都辨別不清了。這眼看就要天黑了,我獨自一個人上路,要是碰到狼群,說不定明天就會變成一堆狼糞了。大爺,您就可憐可憐,帶上我吧!”年輕人說著話,渾身哆哆嗦嗦不停地打著顫。
“小兄弟,不是我們不想帶著你啊!沒錯,我們是向北,但是從這兒再往北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村鎮了,前麵唯一有人的地方就是裏這裏100裏遠的北方邊境了。那可是一段非常遠的路啊。相反,南麵的卡斯鎮離這裏不足10裏遠,你不如現在就調頭,那裏更安全一些!”伊凡諾夫斯基不願意在被這個年輕人繼續糾纏下去。
“大爺,我正是要去北方的邊境,我的叔叔就在邊境上當兵。我父親在這次阿特拉要塞的戰鬥中為國捐軀了,我一個人過不下去了,隻能到那裏去投奔他了。不然,我就得進孤兒院。”那個年青人死死地拽著伊凡諾夫斯基的胳膊再也不肯鬆手,看他的樣子,隨時都有可能倒斃在雪地裏。
“駝鍋頭,你看,他還隻是個孩子,不如就帶上他吧!”這時一輛馬車停在他們倆身後,馬車裏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是呀,伊凡諾夫斯基大叔,不如就把他帶上吧!您看,他背後那張弓可不小啊,說不定他還能給我們打點小動物回來解解饞呢!”駝隊裏一個年輕的小夥子也替這個年輕人說著好話。
“那好吧!看在他是個烈屬,瑪麗亞小姐,也看在您的麵子上,我才同意留下他的。不過,這是您的決定,所以我提前把醜話說在前麵,他的安全要由您來負責。要是因為他給駝隊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甚至是損失,你可是要負責的。”既然這個女人開了口,伊凡諾夫斯基也沒什麼辦法,隻好答應留下那個年青人了,不過他還是按照老規矩先把自己的責任撇清。
“我知道了。出發吧!”車內再次傳來那個女人的聲音,她一聲令下,駝隊再次出發。
那輛馬車剛一走,一群手持武器的人騎著高頭大馬,緊緊地跟著馬車一起前行,不過,看樣子,他們一個個麵子不善,像是有什麼心事似得。
“葉菲姆,別忘了你的身份。在我的駝隊裏,你不許隨便亂說話。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會稟報家族,不再讓你繼續留在駝隊裏,聽清楚了嗎?”馬車一走,伊凡諾夫斯基馬上轉頭大罵剛才那個攔路青年說好話的小夥子。【葉菲姆——羅斯帝國語善良的】
“謝謝大叔,真是太謝謝您了。”攔路的年輕人這才算鬆了口氣,慢慢地跟著駝隊,冒著風雪一路向北前行。
這個退隊的規模並不大,整支駝隊,總共還不到30個人,其中6個趕駝人三四十歲,每個人都牽著12峰雪駝,身邊都還有1個年輕的小夥子跟著,來回奔跑著照看著這些雪駝和它們背上的貨物。
那輛馬車現在就跟在駝隊的最後麵,雖然車聲完全被大雪所覆蓋,看不出外表的裝飾,但是趕車的車夫在暴風急雪之中依然揚著手中的辮子,催趕著兩匹騾馬緊緊地跟在駝隊的後麵。
……
前行了沒多久,雖然整個天空依然被飄舞的雪花所占據,但是天還是漸漸暗了下來。
這時,伊凡諾夫斯基突然停了下來,看了看四周的地勢,附近有一片低矮的灌木叢,他就在前麵一邊向大家揮舞著手中綠色的小旗,一邊吹了聲口哨示意大家停下來。
趕駝人看到後,一個個拉住了頭駝,穩住了駝隊,大家都慢慢地停了下來,看樣子大家晚上要在這裏安營過夜了。
伊凡諾夫斯基選了一處避風的地方,支起了背上背著的大鍋,那六個趕駝人一邊照看著雪駝,一把坐下來各自休息,而那六個小夥計則分成了兩撥人馬,一撥四散開來去尋找一些可燃的枯枝爛葉以備生火做飯用,而另外三個人則拿出工具開始支起了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