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去死吧遊戲規則(1 / 2)

我雖沒見過東紫的傷口,但相信湯悅姐的判斷不會錯。更重要的是這種頭暈暈的感覺,湯悅姐說這是失血過多導致的。

東紫那天到底遭遇了什麼?會不會是和我們現在一樣的情況?

時間在忐忑中一點點過去,中午十二點的時候,又有一個饅頭一瓶水扔進來。每天,我們兩個人隻有這一個饅頭一瓶水,本來已經很難維持生命,加之失血,更是十分虛弱。這樣第二天又過去了。

恐懼中的每一天都是一種折磨,我們就像柳文揚的小說《一日囚》中那個人一樣,每天都生活在同樣的場景之中;我們又有些地方不像《一日囚》裏那樣,比如第三天早上我們的左手腕上又多了一道傷口,這次的傷口在比昨天傷口高大約一厘米的地方。無力的感覺更加嚴重,頭昏腦漲,湯悅說,如果我們失血的量和東紫那天失血量一樣的話,估計我們活不了幾天了。

這是一場不平衡的博弈。信息的不對等讓我感到尤其不安。我不知道對手是誰,不知道如何反抗。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唯一能夠做到的隻是慢慢探明遊戲的規則:我每天會增加一道傷口,掉一格血。我並不知道我究竟有幾格血可以掉,也不知道回血的方法,最重要的是,我甚至不知道我的對手是誰。比起肉體上的疼痛,這樣任人宰割的無力感更能消磨我生存下去的意誌。我幾近崩潰。

第三天晚上我們都沒敢睡覺。盡管身體已經十分虛弱,我們還是睜著眼睛等待看是誰在我們的手上增加了傷口。可是我們還是在不知不覺中又一次睡著了,第四天早上五點,我們看到自己的手上有了第三道傷口。

在這樣一場遊戲裏我似乎永遠處在弱勢的地位。等待被投食,等待被投水,等待被傷害,甚至……等待被殺死。無形中存在著的那個人就像是死神一樣將我們控製於股掌之間。這樣一種殺人的方法,就像貓捉到老鼠後先慢慢玩弄、折磨致死再殺掉一樣可怕,信心和勇氣逐漸被消磨,我手上其他的武器隻有四個空的礦泉水瓶子。基督山伯爵說人類全部的智慧就在於等待和希望,然而此刻等待於我隻是一種折磨。此刻,我隻求速死。

第四天的晚上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我和湯悅姐已在白天睡得飽足。分好了上半夜我來值守下半夜換她起來,今晚我們一定要看到對手是誰,即使今夜就死。

然而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又是第五天的早上五點。手上的第四道傷口像是微微上揚的嘴角,挑釁般嘲笑著我們的愚昧。希望又一次落空了,早晨五六點的陽光溫暖的從窗口射進來,我卻覺得這日子過得暗無天日。

生活中,我們總在無意間用規則打造自己的牢籠。當你把自己鎖定在特定的位置上時,也就同時毀掉了其他的可能性。

受害者和傷人者間,或許隻有一線之隔。

反複折磨獵物而不及時殺死這樣的事,除了貓也隻有《西遊記》裏的妖精們才會去做,我們都知道,最終沒有一個妖精吃到了唐僧肉。把我抓來的人不殺我,也許是因為……他們殺不了我。

第五天中午我並沒有吃扔進來的水和饅頭。把水瓶遞給湯悅姐的一刹那,我用反手用水瓶砍在她的後頸上。她並未來得及驚呼出聲就暈了過去。我迅速從她身上翻出小刀,以及夾在她衣服內側口袋裏的幾片藥片——大抵她就是憑借這個抵抗住了水或者饅頭中安眠藥的成分,得以每夜不至於昏睡,可以在半夜悄悄在我們的手腕上劃出傷口。也隻有她,作為一個左撇子醫生,才能劃出深淺恰到好處的傷口,不至於讓我過早失血過多而亡。然而暴露她的也是那恰到好處的傷口,今早那道有弧度的傷口,左邊比右邊稍稍高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