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床上呼吸粗重的天南,含雪郡主幽幽的歎了一口氣,當年就是她將天南帶離南疆,如今十年過去了,當初懵懂的孩童已經長大成人,可還是這麼的柔弱,這麼讓人不省心。
她知道,天南的心底還對當年的事情耿耿於懷,多年來甚至不願多跟她有過多的接觸,每當她來看天南,天南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理由避而不見,這一次竟然練功過度,倒在了演武場上,要不是她碰巧來看天南,也不知道會是什麼後果。
“呃。”
天南的睫毛動了動,微微張開緊眯的雙眼,柔和的亮光射入眼簾,視線之中出現一位絕美的女子,緊挨著坐在床邊,皎潔的麵龐中帶著一絲愁容,明亮的瞳孔透露出深深的擔憂。
“姑姑……”
天南詫異的叫出了聲,自己明明是在演武場上練功,怎麼一轉眼便躺在了床上,這是在做夢麼?
隨即傳來劇烈的酸痛,刺痛著天南的神經,讓天南明白這一切都是真實的,昏迷之前一幕幕在腦海中不斷的上映,突破百難境界之後,他又練了一天一夜,直到用完周身最後的一絲力氣,才徹底的放鬆下來。
“姑姑,你怎麼和我在一起?”
含雪郡主年長天南十歲,同為皇室宗親,按照輩分她是天南的姑姑,可是血緣關係已經淡了,她十年前興致盎然的前往南疆遊玩,適逢其會的將天南帶離南疆,從此兩人便結下了不解之緣。
“我難道就不能來看你麼?我若是不來,你是不是不打算從演武場活著出來?”
含雪郡主略帶責備的說道。
“嗬嗬。”
天南撓撓後腦勺,傻傻的笑笑,每當遇到含雪郡主關愛式的責備的時候,都采取這種不抵抗的政策,天地之下也許也隻剩下她會真的關心天南了。南疆的父母?天南甚至記不清他們的模樣了。
“好好的愛惜自己,知道麼?活著才能看見希望。”
含雪郡主緊緊的握著天南蒼勁有力的手,柔聲說道,是的,她生怕天南會在病痛和汙穢的言語之中堅持不住,多年來她已經習慣有他陪伴的日子,她怕,她擔心。這樣的苦楚早已超越了一個正常人所能承受的極限。
正所謂關心則亂,卻沒有發現天南那雙原本如同冰雪般寒冷的雙手,如今蒼勁有力,富有生氣,臉上的病態也不見了蹤影,散發出蓬勃的朝氣,天南已經不再是那個柔弱得需要他保護的少年了。
“不會的,從今天開始,我會比別人活得好,我們會比別人活得更好,不會再讓你擔心。”
迎著含雪郡主關切的目光,天南語氣堅定的承諾。
天南知道多年來含雪郡主都在守護著他,不讓他受到傷害,甚至不惜為此推掉既定的婚事,待字閨中,獨守空閣,隻為當初一個玩笑式的承諾,天南總是認為自己拖累了她,心懷愧疚,總是逃避者與她相見。
人並不隻為自己而活著,還有很多東西值得去最求,去守候。
以前,天南為打破強者預言而活,為那一個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理由而活著,如今天南發現還有一個人值得他去為她守候,就像她守候他一樣的,不離不棄,不是責任,是心的呐喊。
“是的,姑姑,我成功了,以後便讓我守護你吧。”
天南一字一頓的重申著內心的呐喊,要與含雪郡主一起分享內心的喜悅。
“什麼?”
含雪郡主被天南不著邊際的話語弄懵了,根本就不知道天南在說什麼,還以為天南又在說胡話了。
“我說我成功了。”
天南也不氣餒,再次說道,並展示出百難的武道境界,一股力量從天南體內呼嘯而出,充斥著整個房間,這畢竟太過駭人,要讓含雪郡主接受和相信,需要一定的時間和事實證明。
“這,這,這是真的麼?成功了,終於是成功了。”
含雪郡主熱淚盈眶,比自己的事情還高興,即便是在最為困難的時候她都咬牙挺過來了,但這一次她終於落下了晶瑩的淚水,喜極而泣,沒有比這件事情更能夠知道令她高興的了。
所有的委屈,現在看來都是值得的,一切都化作一行清淚流失,然後蒸發消逝,相較起來,根本不值一曬,自己的守護終於得到了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