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將兵刃收起來?難道還嫌我蠻荒侯府不夠丟人麼?給我撤回去。”
陳林身為蠻荒侯嫡長子,並非陳丕那般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可比,蠻荒侯府樹大招風,軍中樹敵眾多,朝中文臣亦看不慣軍侯勢大拚命打壓,若是被抓住把柄,難得善終。
“這不是陳林世子麼,古人雲: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這才一日的時間,差點就認不出來了,變化不可謂不大。”
“托小王爺洪福,性命無虞,待得身體恢複之後,定會給小王爺一個交代,侯府事多,還需我娘親回府主持大局,就不在多做耽擱,先行告辭。”
華棠夫人前來平南王府,聲勢浩大,早已驚動定鼎城各方勢力,現在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在這個地方,等待著一個時機,坐收漁翁之利,陳林自然不敢再次多做耽擱。
“慢著,你們蠻荒侯府當我平南王府是什麼地方?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麼?”
天南語氣一變,早已枕戈待旦的王府家將,迅速從四麵八方收攏過來,將蠻荒侯府私兵團團圍在中間。
蠻荒侯府權勢再大,又怎能比得上權傾南荒的平南王,雖然平南王少有回京,王府終歸是他的府邸,私兵眾多,家將如雲,加之神秘異常,平日就是天南也難得見上一麵。
一時之間坐騎嘶鳴,刀劍之聲大作,亂作一團,戰事一觸即發。
即便是華棠夫人也沒有料想到,平南王府之內竟然藏有如此眾多的私兵,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是好,示弱那蠻荒侯府難以在皇城公侯中立足,若是強來今日怕是難以全身而退。
“小王爺,你這是什麼意思?今日之事,實屬誤會,還請世子高抬貴手,來日定會給世子一個交代,想必世子也不願意他人坐收漁翁之利吧。”
陳林不愧是嫡長子,此刻雖然羸弱,卻沒有失去陣腳,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天南,注意著天南的一舉一動,說完卻若有深意的瞄向四周的天空。
“好,我敬重陳兄你敢做敢當,今天就不予以追究,不過不論是眼前的你們,還是暗處的他們,都給我聽好了,平南王府不是你們隨便可以撒野的地方,若有下次有如此劍。”
手臂輕輕一抖,力貫雙臂,隻見剛從甲士手中奪過來的佩劍,頓時碎裂,化作寸寸碎片,如狂風暴雨般在空中墜落。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放行!”
一聲令下,王府一眾家將,“嘩”的一聲讓出一個缺口,整整齊齊的立在兩邊,卻沒有絲毫的放鬆,猶如等待中的猛虎,露出凶狠的獠牙,隻要獵物一經出現,便分而食之。
等到蠻荒侯府的車馬都離開之後,陳林才朝天南抱拳道別。
“告辭。”
“陳兄,既然來了,何不過府一敘。”
“世子,不要。”
陳林張口欲答,卻見侍候在旁的丫鬟,拉扯他的衣角,低聲阻攔。
“無妨,小王爺盛情相邀,在下求之不得,請。”
一擺手,阻止丫鬟的勸阻,在丫鬟的攙扶之下與天南一道邁入平南王府,隻聽見咯吱一聲,王府大門轟然閉合。
“別動。”
天南出手如電,一把扣住陳林脈門。
一旁的丫鬟心中一驚,要對天南動手,卻被天南喝止,抬眼看向陳林,隻見他微微頷首,示意她不要放心,所以也就忐忑的看著天南的一舉一動,隻要他想對陳林出手,就算死也不能讓他得逞。
呼吸渾濁,脈搏微弱,經脈擁堵,穴竅閉塞,精氣枯竭。陳林身上一係列的問題讓天南的眉頭越鎖越緊,死死的擰成一個川子,最後緩緩的閉上眼睛,無力的搖了搖頭,長歎一聲。
天南先天不足,終日為虛寒折磨,沒少花時間研究藥石之術,熟讀醫藥典籍,若非疑難雜症,也可妙手回春,祛除病痛,令他人免受苦難,比一般江湖郎中強上數百倍。
可對陳林現在的身體狀況卻是束手無策,一身的武道修為,恐怕就要與他無緣了,非藥石之術所能醫治,隻能扼腕歎息,而這一切都是天南照成的,焉能不讓天南愧疚。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小王爺不必介懷,一切都是在下咎由自取,怪不得小王爺,不能習武亦可從文,雖不能位及三公,卻也能造福一方,也不枉虛度一生大好年華。”
自己的身體狀況,隻有自己最清楚,陳林早就知曉體內的狀況,心中卻也放下了,什麼家族利益,什麼地位虛榮,一切都是過眼雲煙,終有一天會離你遠去,平淡是真,平安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