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四的這一個晚上,午門城樓下的廣場之上,燈火通明,近百位閱卷官在廣場之上來回走動,整整一晚上的時間,等到雄雞鳴啼,東方魚腩發白的時候,鄉試從考閱卷終於有了結果。
這一次放榜的官員還是吏部左侍郎章尚,不過陪伴在他身邊的卻是白殺大將軍,一眾士子屏氣凝神,緊張的等候著章尚宣讀中舉人員的名單,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下麵由本官公布這一次鄉試重試的結果。”
章尚抬頭看了一眼焦急等待在午門城樓之下的一眾士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個決定一旦宣讀,就難以再收回。
“此次鄉試應考人數,為八千六百四五名生員,實際參考人數八千六百三十名,中舉者為八千六百三十名,落榜人數為零。”
此次鄉試重試創下天武皇朝近四千年來,中舉人數最多的記錄,至於沒有參考人數,則是因為承受不住巨大的精神壓力,被白殺大將軍下令射殺。
“呼。”
午門城樓之下的八千多名士子,都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心中的一口氣終於鬆懈下來,感覺渾身乏力的坐倒在地上,有著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若不是顧忌在四周嚴正以待的執金吾,一定會盡情的歡呼起來。
在午門城樓之內
“馮大人,八千多禍亂的生員全部中舉,這樣做怕是不妥吧。”
鐵應臉上帶著深深的擔憂。
“那難道我們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一個個的倒在我們麵前?武皇若是怪罪下來,馮某自會一承擔。”
馮昌歎了一口氣,這已經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八千士子流放萬裏,充軍邊疆,與披甲人為奴,總好過全部死在自己人的手中。
“馮大人,你這是什麼話,難道我鐵應是那種膽小怕事的人麼?你我同是主考,有責任當然是我們一起扛,鐵某隻是擔心,此次我們這麼做,怕是無法起到震懾的效果。”
“八千士子風華正茂,這一次隻不過一時昏了頭,經過這一次的教訓,天下士子哪裏還敢效仿,八千士子的性命捏在我們手中,我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看來也隻能這樣了。”
鐵應也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盡顯無奈。
天南的命運和一眾鄉試的主考的命運緊緊的聯係在一起,一眾士子就算在心裏恨死了天南,但也不能不顧及饒他們一命的,考官的命運,何況就算天南高中重試的解元,也得和他們一道前往萬裏邊疆,有的是機會收拾天南。
還沒有絲毫爭議的,天南再一次成為了鄉試的解元,天南對此也隻能苦笑,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八月十五乃是一年一度的中秋團圓節,八千士子卻隻能在軍營度過,不過他們剛剛獲得新生,那裏還敢有不滿足,八千士子都樂嗬嗬的聚在一起,度過團圓節,一起商量如何對付天南,天南對此卻毫不知情。
按照天武皇朝的慣例,每年中秋的時候,天武皇朝的太子,都會在東宮代表武皇宴請天武皇城的皇族子弟,天南身為平南王府唯一在京的子嗣,自然不能缺席,洗漱一番之後,便早早的來到了皇宮。
雖同為皇族子弟,但應為天南廢物之名,並沒有多少皇族子弟願意和天南親近,一直都遊離於皇族子弟的交流圈之外,天南在皇族子弟中間並沒有熟識的朋友。
早早的來到東宮之後,居然發現皇宮之大,無處可去的局麵,隻能在皇宮的禦花園之內,四處閑逛,遠遠的看著其他皇族子弟三五成群,好不熱鬧,心中滿是羨慕。
十多年來,除卻姑姑含雪郡主,和不打不相識的陳林,天南居然找不出一個朋友,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一種莫名的惆悵湧上了心頭。
“你就是天南?”
忽然之間,一個狡黠的女子,出現在花園的拐角之處,擋在天南身前,攔住了天南的去路。
“在下就是,不知靖依公主找天南有何要事。”
一看天南便知道,眼前的女子是武皇最為疼愛的靖依公主。
“你怎麼知道我是靖依公主,別人都說你是廢物,看上去也不怎麼廢物啊。”
靖依公主搖晃著小腦袋,有些詫異的說道,跟在靖依公主身後的宮女,已經掩住嘴,忍不住吃吃的笑了起來。
以靖依公主的身份加上武皇對她的喜愛,皇宮上下對她百依百順,少有敢違逆擇,自然不通人情世故,當著天南的麵說天南是廢物,但她的心中並沒有多少惡意,隻是好奇,驚訝罷了。
“也許那些說我是廢物的的人都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