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長,聽說頭陀大軍撤退了,這是真的麼?”
原本計劃西荒一行之後,便前往南疆走一趟,在折返回皇城,西荒這一亂,天南現在那夜去不了,聽說頭陀在昨天晚上退兵了,心思又活泛起來,估摸著啥時候能夠離開西荒大軍。
“誰知道那群光腦門子的家夥想要做什麼?別說是後退百裏,就算是後退千裏咱也得小心翼翼,都給我打起一點精神來,丟了腦袋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戍守西荒多年,張嵩與頭陀直麵過數次,身上留下不少傷疤,總結出一係列的經驗,對付頭陀很有一套,越是這個時候,月不能夠鬆懈。
“別什長,什長的,同吃一鍋飯就是自家兄弟,叫俺老張就好了,你們這些從京師來的富家公子,就是缺個心眼,頭陀那是什麼人啊,整這麼大的事情,死了這麼多人,豈會輕易的就撤退,肯定是在打鬼主意。”
張嵩隻知道天南是從皇城那邊來的,並不知道天南的具體身份,若不是看天南平時態度還算恭謙的份上,連甩都不願意甩天南一眼,向天南這種新丁,隻要上了戰場,幾乎是第一輪就玩完,能活下來的屈指可數。
“什長,那我可就不客氣了,以後就叫你老張了。”
天南一向敬重沙場上的老將,哪一個身後沒一點故事,見張嵩豪爽,便以兄弟相稱。
“你叫什麼名字?”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新丁死的快,老兵大多不願意和新丁有過多的交情,省的新丁死去之後傷心,更別提記住新丁的名字,大多時候都隨便起個零時的外號,人死了,外號也跟著忘了。
“我叫天南。”
這已經是連日來張嵩第三次開口詢問天南的名字,第一次是天南被編入戍守烽燧的什中,第二次是趕到這烽燧之後,前兩次張嵩隻是例行公事,整個烽燧十一人中,他也隻能記住自己和另外兩個伍長的名字。
“姓天?這可是我們天武皇朝皇族的姓氏,我記得你是從皇城來的,家裏非富即貴,怎麼跟我們這群兵疙瘩湊一窩了。”
張嵩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也就釋然了,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天武皇朝傳承近四千年,天武皇朝皇族子弟遍地都是,很多已經家道中落,與一般的平民無異。
對此,天南尷尬的一笑,並不多做解釋,說開了反而讓張嵩有所顧忌,就這樣頂好的。
“這可不比皇城,山高皇帝遠的,一切都得小心翼翼的,你這皇族身份可沒有多少威懾力,一切都靠這個說話。”
抓起身邊的大刀,在天南眼前晃了晃,沙場之上,亂軍之中,隻有實力才是保證。
“什長,快來看,那是什麼?”
就在天南和張嵩閑聊的時候,在燧台之上警戒放哨的甲士,指著烽燧外的方向,大聲呼喊起來。
啊!
隨即便傳來一聲慘叫,遂台之上警戒的甲士,下意識的捂住胸口,一頭栽下百丈城牆。
在甲士呼喊的一瞬之間,天南和張嵩同時跳了起來,倚在城牆之上,向外張望。
隻見一望無垠的荒漠之上,一群光著腦門,身穿黃色僧袍的僧兵,在黃沙的掩護之下,朝這邊趕來,等到數千丈開外的時候才被,警戒的甲士發現,甲士沒見過頭陀,但他知道來者不善,便大聲呼喊張嵩,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敵襲。”
“點狼煙。”
“隱蔽。”
張嵩的扯開嗓子,疾聲呼喊,剛說頭陀不會輕易的撤退,頭陀就出現在眼巴前,恨不能撕爛自己的嘴。
烽燧的作用是警戒,一旦發現頭陀的蹤跡便,點燃狼煙,傳遞敵情,等到援軍趕到,而不是用僅剩的十人和頭陀硬拚,一個頭陀的戰力堪比三個天武皇朝久經沙場甲士。
就張嵩手下這點人,大多都是新丁,還不是兩個頭陀的對手沒想要和眼前黃橙橙一片的僧兵硬拚,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快,點狼煙,點狼煙。”
麵對頭陀大軍出現在眼前,饒是久經沙場的張嵩,也有點按耐不住。
嗖!嗖!嗖!
弩箭從千丈開外的黃沙之外射來,尖嘯的破空之聲在眾人耳邊炸響。
領命在遂台之上,點狼煙的甲士,瞬間被射成了刺蝟,慘叫一聲,往百丈高的城牆下栽倒,連點狼煙的機會都不給烽燧,隻要有人走上遂台,便會被萬箭穿心。
頃刻之間,便已經有數個甲士,因為點狼煙而被射殺,栽倒在城牆之下,摔成肉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