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能說在死亡邊緣時,人是會有回憶的!
我經曆過不止一次,但這次,是最清晰的,我眼前不斷閃現著人、事,與那些畫麵,這些,卻僅在一個‘瞬’完成!
但這些畫麵突然被一個更加真實的身形擋住,她擋住了我的眼,擋住了我的身,我好像聽到了刀刃刺入身體的聲音,我看到那血跡濺射到了黃毛的臉上,我突然驚醒,我的老師為了擋了這一刀!
夏夢那背影虛軟了下去,坐了下去,倒了下去,我木呐的低頭看,那刀就插在老師的身上,她臉色瞬間蒼白,疼的有些扭曲,但她在笑,微微的,對我笑,很美,很美。
我無法說出這一刻的感受,我覺得人在抖,心在顫,我完全失控了,我發瘋般的衝上前一腦瓜子就幢到了愣神的黃毛臉上,不顧一切的打了上去,我抓著他的腦袋拚命的像鐵柱上撞,他癱軟的倒了下去,我是真的沒了理智,可這時我聽到那弱弱的,熟悉的,讓我靈魂顫抖的聲音,她說,別!
我整個人都僵硬著,突然轉頭看去,老師在對我輕搖頭,我恢複了一絲清醒,馬上把黃毛的夾克,外褲脫了穿起,我抱起老師就去踹鐵門,黃毛不可能把自己反鎖,這時我是能出去的,我在走廊內沒碰到人,出了第二道鐵門也沒看到有打手攔,我當時沒想,但後來我猜應該是黃毛偷偷來的,其它人都打發走了。
我上了樓梯,出了地下,就聽到那震耳欲聾的電音,走出長廊就看到了光陰下的晃動人影,就好像群魔亂舞,我找不到方向,我沒法分辨,我靠著牆一直跑,然後看到了出口,那裏有倆人攔著,但他們好像不認識我,看到我抱著被刺的老師隻是擺手讓我快走。
冷空氣讓我清醒了許多,我想打車,可這個時間好像已經淩晨了,街道上連個車影也沒有,我轉頭看了眼那迪吧的名字,我抱著老師沿著公路跑了起來,冷風吹來,我發現眼角冰涼不知什麼時候已淚流滿麵,我再也忍不住那心頭的酸澀痛楚,顫聲的說著老師,你堅持下,堅持下,我這就帶你去醫院。
我連跑帶晃又說話,老師醒了過來,她看了我眼說這件事不要告訴蘇雪,不要對任何人講,我隻是嗯嗯的點頭說讓她堅持住,老師虛弱的說停下吧,前麵的路太遠了,老師堅持不住了,這樣跑下去就沒機會說話了。
我身體越來越沉,腳下灌鉛似的,可我怎麼能停下啊!
我邊跑邊回頭看有沒有車,我嘴角顫的說話都走音了,但我還是說著老師你說,我聽著,我肯定聽。
路燈下,夏夢的俏臉蒼白,已經完全沒了血色,卻依然那麼美,她緩緩的抬起了手,撫在了我的臉上,涼涼的,讓我更是痛楚,心慌,害怕,她輕的不能在輕的說著:“陳文,一直……一直都是你,是……你……保護老師啊,這次……這次,老師終於……終於,可以保護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