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狂自是明白張守靜的意思,可也懶得解釋,將書往書桌上一扔,懶洋洋地坐回椅子上。
張狂這番樣子落在別人眼中,許是雲淡風輕。但落在一向就看張狂不太順眼的張守靜眼中,就成了吊兒郎當,讓他又是一頓沒好氣。
上次他看到張狂在潭底苦練,簡直快到了忍人之所不能忍的境地,驚異之餘,也自是是老懷大慰。有冥冥之中存在的血脈感應,張守靜倒是從來就沒有懷疑過,眼前的這個兒子實際上已經換了一個人。
這次他從張狂進門之後,就一直在暗中觀察,卻是什麼都沒有看出來,似乎和平常毫無二致。
“聽說你要參加兩月後的外門弟子大比?”張守靜坐在書桌後麵的太師椅上,淡淡地問道。
“是的。”張狂承認道,他也絲毫不奇怪張守靜是怎麼知道的。
“還跟人打賭,要奪取外門十大弟子的名額?”
“沒錯。”
“按照賭約,輸了就要去宗門的邊域戰場鎮守一年,對麼?”
“對。”
“你以為你打敗一個邢言厲,就了不得了是麼?你知道那個邢言厲在上一屆的外門弟子大比中取得的名次是多少麼?二百七十八名,你知道在前十名的弟子手中,邢言厲能撐多久麼?不知道吧?那我告訴你,至多不過一招。”張守靜已不複初時的淡然,漸漸帶著了一絲火氣:“隻不過打敗一個邢言厲而已,就想要奪取外門十大弟子的名額,哈,真是不知道你是哪裏來的狂妄?”
頓了頓,似在平複心氣,然後張守靜又繼續沉聲問道:“那我問你,取得外門十大弟子的名額,你有信心麼?”
“沒有。”張狂的話語一如既往的簡潔幹練。
“那你還真是有自知之明。”張守靜止不住一陣冷笑。
張狂撇了撇嘴角,沒說什麼。
又是一陣沉默,然後還是張守靜再先開口。
“明天你去跟張謙說說,將賭約斷了,就當是你們小輩之間的玩笑話罷,也沒人會過多在意。”
“這個不行。”張狂拒絕了。
張守靜當他隻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童言無忌。張狂卻當自己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不識好歹的東西。”張守靜火氣騰地一下就起來了,拍著桌子斥道:“你知道邊域戰場有多危險麼?隨便一個敵對勢力的強者,就能揮手取走了你的小命。戰場之上,可沒人管你是玄元宗的少宗主,還是街上乞討的乞丐。”
“難道要我一輩子都縮在玄元宗安安穩穩地成長麼?這樣除了能養出一個廢物,還能養出什麼來?”張狂翻著白眼反駁道。
張守靜也是愛之深,恨之切,自是不能讓自己的兒子陷入危險境地。
隻可惜張狂向來作出了決定就不容更改,況且他也認為自己不一定就拿不到外門十大弟子的名額。所以之後任憑張守靜再是拍桌子嗬斥,又或是苦言相勸,張狂就是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