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風叫道:“那你為何又要救我。”
“以全兄弟之情。”張狂歎息道:“你走吧,莫要逼我。”
莫風冷冷地看著張狂,忽而冷笑道:“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能得個什麼大道。”
轉而不理會張狂,看向自己懸浮在水麵的光人道:“送我回去。”
見莫風身影在七色光柱中消失,張狂歎息一聲,繼續劃船前進。
船首光人問道:“後悔麼?你這樣做很可能失去一個兄弟。”
“不後悔!”張狂毫不猶豫,沉默一陣,突然輕笑道:“若他能理解我,自然還是我兄弟。若是怨恨我,那也隨他,隻是從此便是路人。”
兄弟,若不能談相互理解,又談何兄弟。
此後,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不知多少個年月過去了。
張狂從一個朝氣勃發的青年,變成一個麵目剛毅的中年,又變成一個垂垂白發的老人。
在這期間,他一直在不停的劃船,盡管他從來都沒有見過七彩道果的影子。
“放棄吧,張狂。”船首的光人依舊如故,他開口對張狂說道:“從開始到現在,已經有將近四百個年頭過去了,滴水中期隻有四百來歲可活,你還不如趁著餘下的這段年月,回去享受享受人生,何必在這裏辛苦的劃船呢?”
見張狂不為所動,光人又說道:“兩千一百五十人,除了你,所有的人都已經放棄了。七彩道果已經不可期,你現在已經是第一名,擁有豐厚的獎勵。在這些獎勵中,未嚐沒有延續壽命之物。你若這樣繼續下去,便不是累死,也會老死。”
張狂笑了:“所謂朝聞道夕可死矣。便是不能得無上大道,就算死在追尋大道的路途上,那也是我的選擇,無怨無悔。”
道雖艱,道雖遠,但張狂對大道的追尋之心,從來不曾熄滅,一如既往的堅定。
光人沉默。
又不知多少年過去。
張狂已經老得近乎皮包骨頭,甚至連舉手的動.作都變得顫顫巍巍。但他眼神卻是分外明亮,從未有過的明亮,遠勝年輕之時。
他追尋大道的堅定之心,天地不可摧。
他吃力的揮動著船槳,每揮動幾次,都需要停下來歇上一口氣。船逆流而行,每當他歇氣的時候,船就會稍稍退一點。
十米的距離,張狂足足花上.了一分多鍾。
如此過去數日後。
忽有一日清晨,他終於看見前麵出現了七彩光芒。
張狂心中大喜,七彩光芒,必然就是那七彩道果所散發出來的。
他拚上最後一把老力氣,將船奮力往前劃去。
一連數日,他心頭的火熱從未減弱半分,反倒越來越強烈。
渴了,便低頭喝一口河水。
餓了,就伸手在水麵上撈一種紫色的浮萍吃。隻有浮萍,才會任由不動,讓他顫顫巍巍的老手抓住。
之後有一天下午,突然天空震碎。
空中現出一個數百丈方圓的窟窿,一隻黑色巨手窟窿中伸進來,一把抓在張狂眼前的十數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