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東海還記得,老頭子死的前一個晚上,所有人都露出難過悲傷的表情,隻有蘇暖沒有露出來過,而且一直都是蘇暖在伺候老頭子。
當時所有人都覺得蘇暖有所圖謀,老頭子手裏麵有什麼東西,但後來老頭子除了交代他不能不管蘇暖,其他的什麼都沒留給蘇暖。
到底是蘇暖早就把東西拿走了不吐出來,還是蘇暖真的什麼都沒得到,至今都是一個謎。
但老頭子兩腳一蹬撒手離去,蘇暖就成了眾矢之的,那種情況下,閔東海沒看過蘇暖掉眼淚,隻看見安安靜靜的坐在哪裏坐著。
到了老頭子下葬的那天,蘇暖還是那麼安靜,所有人都罵蘇暖沒有良心,良心被狗吃了,蘇暖卻安逸的像是一朵飄零的花,站在樹下低著頭,垂著眸子漫不經心的享受著落寞。
雪落了一地,蘇暖站在樹下抬起頭突兀的望著天上飄下來的雪花,像是一隻小精靈,從很遙遠的地方來到這個世界,沒有期待,也沒有所得,一切都好像是一場幻夢,正經曆著從生到死的一個過程。
後來他提出離婚,蘇暖就同意了,同意的當天他們吃了一頓散夥飯,蘇暖把一瓶果酒當成了果汁就給喝了,度數太高,酒也太烈,就醉在他懷裏了。
原本這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那麼高度數的酒,喝了肯定會醉,還喝了一瓶。
可蘇暖喝醉之後一直念叨一個人的名字,就是這個名字,讓他耿耿於懷,他才知道,這三年的婚姻裏麵,不是蘇暖一直死纏爛打,是老頭子捆綁住了蘇暖,讓蘇暖很痛苦,因為她心裏裝著的不是他閔東海,而是另外一個人。
離婚當天,他再三問蘇暖,真的要簽字,蘇暖幾次都是一個回答,他的心徹底涼了。
他甚至捏著蘇暖的下巴問,是不是要離,蘇暖還是要離,結果盛怒之下這婚就離了……
晨風輕撫著閔東海的一絲發,閔東海咬了一口蘋果轉了過去,想到照片裏麵的人,蘋果都能咬了哢哢響。
蘇暖慢吞吞的把手裏糖麻花吃了,收起袋子,人也到了地頭了。
蘇暖是雇傭別人來幹活的,所以她來地裏幹活和別人不太一樣,不用緊忙的幹,主要是跟大家一起幹就行。
也不是看不看著,蘇暖雇人幹活沒那麼多的事情,吃得還好,都愛幹,她之所以跟著,就是有個事做,要不然她在家裏幹什麼?
太清閑了,蘇暖還有些不自在。
用她自己的話說,就是個閑不住的人。
到了田間地頭了,帶頭幹活的大姐忙著走到蘇暖麵前:“蘇暖啊,你怎麼才來?呦,這就是你說和你嫂子鬧離婚,躲到你這裏的那個大哥啊?”
大姐這話一說,閔東海的那臉徹底寒了!
蘇暖扭過頭去看了看閔東海,就跟沒看見閔東海那殺人的眼光似的,朝著人家大姐說:“我哥是有苦衷的。”
蘇暖這麼說,對方也不說別的了,就拉著蘇暖過去了,和蘇暖說莊稼的事情。
“再有幾天就完事了,蘇暖我們能歇著了。”大姐挺熱情的,蘇暖也說:“是啊,辛苦大家了,等完活了,我請大家吃好的。”
“蘇暖,你說你怎麼這麼好。”大姐笑嘻嘻的,蘇暖也不說別的,本身蘇暖不愛說,大姐也不耽誤活,早早的去幹活了。
等大姐走了,蘇暖轉身看著閔東海的那邊,叫他:“你來,我告訴你怎麼幹,你要不會,你下午就回去吧。”
如果不會幹活,留下來隻會浪費糧食,蘇暖的想法很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