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邊隱隱飄了處紅雲，雲頭上像是一個著髻的清秀女童，霞光不染亂她半分麵容，在其下雲端變化萬千，煞是好看。
柳婆婆見此拿了香出來拜了拜。
小蝶不解。
柳婆婆高興的解釋道，“這是脂粉仙人來了。”言罷回屋子準備起了供品。
小蝶疑惑的說，“晨時的雲彩確實有幾分怪異，但若說這就是仙人，難免有些牽強了。婆婆可是有什麼說法嗎？”
柳婆婆道，“怕是一時也是說不清的，你在這裏住著，定是能遇上。脂粉仙人是個好神仙。”
小蝶將碗筷收拾好，繼續碾著黑白子。
隻見醋罐妖怪抬著頭望著雲，有幾分羨慕，更有幾分不屑。
小蝶有些好奇，不能直接問，隻得待柳婆婆走了之後問道，“這脂粉仙人可是有什麼緣故，我見你們像是熟識的。”
“不過都是妖精，偏她得了幾分因緣，柳婆婆道她是仙人，常常在這裏給她備了供奉。”一個妖怪道。
“若說妖怪，確實有不一樣的。她和我們天生地長的不一樣，她過去是個人。”妖怪唏噓道，並不解釋。
小蝶心中留意，暗暗覺得有幾分不妥，卻不便再問。
柳婆婆取好供奉點心，又取了一些秘製金桔和鹽津橄欖，讓小蝶拿去給斯言。
小蝶碾完黑白子，拿上竹撞，跟著醋罐妖怪七拐八拐的往尚府走。
要說斯言家並不難認，小蝶之前跟柳婆婆走過一遭，繞著護城河一拐，城南側一溜煙的青瓦院落全是他家的。
隻是這大門離柳婆婆的院落著實不近，又有一些岔路，好在有一群醋罐妖怪帶路，省了小蝶許多問路的麻煩。
小蝶剛到大門，整個城裏開始彌散著洋洋灑灑的桃花，像柳絮一樣無孔不入，桃花的香味並不濃厚，但借著風將整個小城全部醞釀在其中，有幾分淒美的壯烈。
初升的太陽打下，將四周染上一層緋紅金黃的吉光。
按說這景象頗像三十三天宮娥散花祈福的祥兆。
可在這偏遠的凡間小鎮，透出一股無法言說的怪異。
“不過有瀾宇在，四方巡查自當比旁處謹慎，該不會有太大的亂子”，小蝶想。
門口的小廝領了小蝶入府。
拜過夫人，嵐希贈了裝滿琥珀糖霜的紫榴石結綠鬆瓔珞川白綢荷包，讓文晏領了小蝶過去，順道讓小蝶教一教小梅冬夏這茶的用法。
這次斯言的小別院格外的安靜。
文晏解釋道，“小公子一早道小蝶姑娘要來，讓倆丫頭去西側庫房置辦新鮮果子了，我隻道他是嫌吵，找個由頭把另外兩個給打發出去，不想你今天真的過來。”
小蝶心中有愧，隻得問，“要說秘製點心，再沒有柳婆婆這裏更全的了，準備這勞什子的幹什麼。”
“我說也是，偏公子這次隻要冰庫裏的，指名要去年冰凍著的新鮮果子。也是麻煩事，春夏使好大的臉子怎麼也不願意。”文晏領著路道。
“倒是有另一件事，我見這城裏種桃樹的地方並不多，怎麼滿城飛花，感覺倒有點怪。”小蝶抬手接了幾片花瓣，並未發現有靈力暗含其中。
“這麼看確實怪，往年從來未有過。南山坡倒是種了半腰的桃樹，估摸著也正當時節，此時開的正好。但我們這鎮子在山的西側，要說是飄不過來的，先生也不在，這可連一個問的人都沒有。”文晏搖搖頭。
斯言這次不在房中休息，文晏小心的領小蝶到斯言新備下的書房裏。
新糊著的白窗紗透過明黃的晴光，正落在正中的書案上，書房內家什物件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