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用粗糙的手掌輕揉了下濕潤的眼睛,再細細地打量著,高挑的個子亭亭玉立,稍顯單薄的身子骨透著堅韌,明亮的大眼睛忽閃著,烏黑的及腰的長發隨意地垂下,隻在腦後用一根淡藍色發帶綁著,簡單而隨性,卻透著山林的清新。

長大後的小姐,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不喜歡過多的裝扮,隻求舒適隨性就好,殊不知,越是這樣,越是讓小姐顯得隨和,親切。

明月右手在老管家眼前晃了晃,笑喊著:“朱伯伯,回神啦!”

老管家抬手輕拍一下明月的手,笑道:“丫頭,又逗你朱伯伯呢!”

“嗬嗬……”

回家的感覺真好!明月看著眼前綻開的笑臉,心裏暖暖的,好像有了依靠,不孤單了。

“月兒——”顫抖的聲音傳來。

明月回頭,大廳左側的小石道上疾步走來一位五十出頭的男子,剪裁合身的藏青便服,乳白色的發冠,兩鬢已斑白。

“爹!”明月朝著來人奔過去,心裏有些疼,爹老了,白發也多了。

玉離緊緊抱著離家十年的女兒,當年上山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那抱在懷中的瘦弱的女兒,如今已健康地站在自己麵前。雖然每隔兩三年會去上山看看她,可是相處的時間還是很短,仍是遺憾自己錯過了女兒的成長過程。

明月抬手輕撫著父親的銀發,哽咽著:“爹,您的頭發……”

玉離輕拍著明月的肩膀,不在意地笑著:“爹老嘍!看咱們家的小月兒,都成大姑娘了。”

“爹……”淚輕滑。老管家在旁看著,時不時用衣袖拭著眼角。

“別哭,別哭。月兒都長成大姑娘了,爹怎麼還能像年輕小夥子一樣呢!那爹不成老怪物了?”玉離調侃著,隻希望女兒能開心地回家。

“爹!”明月撲哧笑了,“您要成了老怪物,那我就是小怪物了!”

“哈哈!走,咱們老小兩怪物進屋裏去,別站著說話。”說完,拉著明月向大廳裏走。

聽到動靜而來的仆人們都抿嘴一笑,又散開,去做自己的事了。因為玉丞相為人謙和,對仆人也很好,所以仆人都很敬重他。今天聽說當年送上山的小姐回來了,都想見見,也為丞相感到高興。

“老爺,這就是您說的明月吧。”一道溫和的女聲傳來。明月的目光尋向聲音來的方向。

說話的是一位年近四十的婦人,盤起的發鬢上,綴著一支金步搖,隨著腳步的移動而輕輕晃動,時而發出清脆的相撞聲。額頭光潔飽滿,柳眉輕描,眼神平和,隱著睿智的光芒,嘴角輕揚,皮膚白皙,身穿紫紅色薄綢裙,外罩白色輕紗裙,袖角和裙角梅花形的褸空裏透出紫紅,如一朵朵紫色寒梅隨風飄落,整個人顯得溫婉,慈祥。

年輕時的她,定是非常漂亮的吧。明月心裏暗暗道,她是誰?。

緊跟在身旁的是一位年紀大約十五六歲的少女,五官與身旁的婦人很像,身著鵝黃色紗裙,裏襯白色暗花長裙,顯得活潑而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