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間,明月和紫楓兩位女子的表現讓眾人敬佩不已。她們不僅沒有拖整個隊伍的後腿,反而身先士卒,做著與大家一樣的事。她們一個溫婉,一個活潑,給這支全是男人的隊伍帶來了許多笑聲,也多少緩解了一路上的辛苦和疲勞。

連東方玨也對紫楓的堅強和開朗刮目相看,漸漸放下了和紫楓之間莫名的“仇恨”,由開始的嘲諷、使壞,變成了退讓和幫助,一直緊追著紫楓的氣勢洶洶的眼神,也變成了讚賞。他的改變是明月和東方璟喜而樂見,在紫楓眼裏,卻是怪異。對於東方玨的示好,紫楓也由開始的猜疑、拒絕,再到後來的謹慎、接受,隻是每次都不敢看他的眼睛,那裏沒了往日的爭鋒相對,多了一點溫柔,一點讚賞,一點喜悅。

而明月的堅韌,也讓東方璟欣賞有加。硬得掉渣的幹糧,冰冷入骨的清水,沒有讓她露出一絲不悅。連日的騎馬,風吹雪打,讓這些男子都有些受不了,她卻從不皺著眉頭,反而帶著淺笑。拾柴,燒火,煮粥,她都會跟著士兵一起做。有一次,士兵見她是女子,又是王妃,不忍叫她動手,悄悄地弄好了食物。第二天,她卻在他們動手前做好了這些活。

她們,告訴了他們,世間也有這些不依靠美貌,不依靠男子,仍能活得無限精彩的女子。

進入城,看到那一張張驚喜交加的臉,明月他們也不禁濕了眼眶。

沒有休息,東方璟便安排人先發放幹糧,緩解一時的饑餓,然後各家各戶清查,上報生病人數,重病者派醫者上門,輕者到指定地點就醫,一切費用免除,並將帶來的木炭按量發放。

很快,騷動的人群有序地移動著,拿到幹糧的人會被指引到派粥的地點等候熱粥。

明月也在幫著派粥,而紫楓則去上門診治病患了。東方玨被東方璟拉著指揮部分士兵清除道路上的積雪。

“玉明月!”一道響亮的男聲引得眾人回望。

隻見人群中擠上前來一個身著黑袍的男子,一雙黑色的靴子上滿是或深或淺,或濕或幹的泥印,袍子下擺上也有不少泥點,發絲上掛著些冰碴兒,臉上有著疲憊,下巴上滿是胡子碴兒,隻是那對陷下去的眼睛卻異常明亮。

仔細看了幾眼,“慕子遊?”略帶疑惑地開口。

那對眼睛又亮了幾許,“對了!就是我!”

明月看著那爽朗的笑臉,實在想像不出站在眼前的就是當初那個俊朗的男子。

“你這是——”

慕子遊兩手一攤,甩甩頭,“唉,別提了,一言難盡。”說著,拿過明月手中的一碗粥就著嘴就喝起來,也不管這粥是不是給他的,燙不燙。

“噗——”一口粥吐出,緊接著大叫起來:“啊——怎麼這麼燙!”

明月咽下了嘴裏來不及說出口的話,趕緊問道:“燙著沒?”

“沒,沒,沒關係。”燙著的舌不靈活地說著,臉上有著可疑的紅暈。

周圍排著隊的人,看到這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一位老大爺說:“年青人呐,幾天沒吃飯,也不能這麼急呀!心急可是吃不了熱豆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