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楓輕輕翻過明月的身子,讓她俯身朝下,卻被眼前的傷驚得半張著嘴,顫抖著,說不出一個字,淚卻不停地從圓睜的眼裏滑落。
半晌,又急忙將明月的身子扶起一點,將手探入她的襖子裏輕輕地尋找著。很快,從中取出一個精致的小藥瓶,打開,倒出兩粒,輕輕掰開她的嘴,將藥丸放入其中。
看到藥丸化開了才放下明月的頭,然後從自己的身上找出一瓶刀創藥放在一旁,接著解開明月的襖子,從自己的裏衣上撒下兩塊幹淨的布條,清理著明月的傷口。
沒有水,雪水又太冰,紫楓隻好拿著布條輕柔地擦拭著明月血肉模糊的傷口,邊擦邊掉淚,又怕淚水滴到傷口上,擦一會傷口就將頭別到一旁抹去自己的眼淚。
傷口的血跡清理好後,將刀創藥撒在上麵。藥接觸到血肉時的疼痛,並沒有讓明月醒來,也沒有聲音從她口中溢出,隻有身子在輕輕顫拌著。紫楓停住灑藥的手,趕緊看向她的臉,隻見她緊緊地鎖著眉頭,無知覺地咬著下唇,嘴唇上的皮很快就破了,浸出了鮮紅的血珠。
眼淚落得更凶了,紫楓胸口像被一塊大石頭重重地壓著,她深吸了口氣,努力地讓聲音平穩而溫柔,“明月,忍一忍,再忍一忍。師姐會輕點,很快就好了,啊。”
感覺到明月的身子放鬆了一些,紫楓又繼續灑了一些藥。然後用幹淨的麵條將傷口包起來,看血很快浸紅了布條,又從自己的衣服上扯下一塊,包在第一塊布條上。看到她的襖子被劃破了很多口子,特別是後背,便脫下自己的襖子,給明月穿上,而將明月的襖子穿在了自己身上。
弄好一切,將明月的身子輕輕地摟在懷裏,然後緩緩地往洞裏移動,找到一塊幹淨又幹燥的地方後,再輕輕地放下,每一個動作都無比的緩慢和輕柔,生怕弄疼了她。擔心明月會發熱,又從懷裏找出兩個小瓶子,從每個瓶裏拿出一粒藥丸,輕輕塞進了她的嘴裏,注意到她喉間的蠕動,眼裏露出幾分喜色,直到藥全部被明月吞下,紫楓才起身去照顧東方玨。
他的傷口也需要清理和包紮。他的情況比明月好不到哪裏去,傷口緊貼著左胸,再過三分就正中胸口。紫楓又緊張地處理著東方的玨的傷口。
寒冷的天,紫楓的額頭卻滿是汗水。清理完傷口,既密切地關注著他們倆的情況,又不時地去洞口看看,
眨眼間,東方已經微明,紫楓也稍稍鬆了口氣。
明月剛才醒了一次,情況比較好,紫楓讓她多睡會。東方玨因為傷口靠近胸口,流血過多,傷勢比較重,一直昏迷未醒,額頭有輕微地發熱。紫楓不時拿化了雪水的布條敷在他的額上,給他降溫。
隱約傳來的響動,在寂靜地林子裏顯得異常清晰,明月也倏地睜開了眼睛,凝神細聽片刻,便坐起了身子。
“會是誰?”紫楓緊張地低聲問道,“是他們嗎?”嗓子顯得有些發緊。
明月輕輕搖了搖頭,“不知道,但願是池風他們。”略帶沙啞的聲音裏透著疲憊。
眼神轉向東方玨,“他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