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裏他說會要取她的命，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為她知道他這一生對自己都下不了殺手，不僅僅因為兩人曾是情侶，更因為……那件事。可是，今天他的話，分明在告訴她，如果她不懂得收斂，他雖然不會殺她，但還有很多可以治住她的手段。
她，真的失去了他嗎？他，真的不在乎自己了嗎？
莫顏看著自己的手心，似乎有什麼正從手心裏一點一點地離去，無論將拳頭握得多緊，它依然從指縫中脫離出去。
“你，對她說了什麼？”低沉而冷漠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莫顏的眼睛有絲絲的疼痛，努力地閉上，再睜開，緩緩道：“你，那麼在乎她？”
“是！”肯定的語氣衝擊著莫顏的心，很疼。
“我隻是讓春梅帶著她在惜顏宮走了一圈，然後說了一些我和你以前的事。”幽幽地回答，眼神看著宮門外陰沉的天空。
東方璟不再言語，起身向著門外走去。
“我們……”莫顏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再也……回不到過去了嗎？”很艱難，卻又很無力。像是對東方璟說，又像是對自己的心說。
東方璟停下了腳步，卻沒有回頭，聲音很低沉，似乎帶著疼痛，“是的……從你入宮那天起……”隨即大步走出了惜顏宮。
莫顏在聽到這句話後，臉色白了許多，整個身子都靠在了軟榻上，似乎所有的力量都從身體裏剝離了。無神地看著自己的雙手，眼裏一片朦朧，直到那一滴溫熱的淚水落在了手心，接著便是第二滴，第三滴……
沒有聲音，隻從抖動的雙肩可以看出她的傷心。春梅等幾個宮女靜靜地站在她身後，低著頭，沒有人上前安慰她。她們都知道今天的事，最好當作什麼也沒有發生。
這段糾纏了三年多的感情，帶著甜蜜、愧疚、自責、痛苦的沉重感情，終於在今天徹底結束了。
那句話說出口，東方璟的心裏，忽地就輕了許多。想起那個在家裏生著悶氣的小女人，他是開心多過煩惱。從莫顏那裏得知原因後，他就明白，明月不見他，是因為她——吃醋了。
想到這兒，東方璟的嘴邊掛起了一抹笑容，讓那冰冷的臉，一下子變得暖和了許多。就連從他身邊經過的宮女太監，都覺得這笑與平時不一樣。
轉過這道長廊，就可以看到宮門口了，東方璟急切地往前走著，想早點看到那已經三天沒見的人。
“景王爺——”一聲呼喚讓他停住了腳步，回頭就見一個身影向自己匆匆而來。
“奴才見過王爺！”來人是東方瀚身邊的李公公，他曾是上任皇帝最信任的公公。
“李公公，快請起！”東方璟對這個與自己父皇年紀相仿的老人是有感情的，小時候也多虧了他的照顧，讓自己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裏幾次與危險擦身而過，也使得母妃少了許多麻煩。
“是皇兄找本王嗎？”
看著李公公頭上露出的薄汗，他定是去了惜顏宮。
“回王爺，皇上聽說您去見顏妃娘娘了，便派奴才去找您。”李公公抹了抹額頭，年紀大了，多走幾步路都覺得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