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邀月山莊。
燭光下,白衣男子臨窗獨酌。
桌上擺著幾樣小菜,一壺酒,一個青瓷酒杯。男子未動筷子,隻是一杯接著一杯飲著酒。他臉色有些蒼白,淺眉微蹙,如畫的眉目間是濃濃的哀傷,星子般的眼眸如同無邊的夜色一般深沉,怔怔的望著窗外。
月色皎潔。
樹木淡黑朦朧,荷塘裏荷葉清影卓然,柳枝隨風擺動,秋千架輕輕搖曳。
如水的月光透過雕花窗欞,灑落在男子身上,白衣勝雪,飄逸清冷,他眉心的朱砂映著淡淡的光華,淡漠冰涼。
岸邊蘆花飄蕩,她如同斷了翅膀的蝴蝶從他眼前墜落,他驚惶失措,冰涼的河水中,她倏忽不見,從此再無蹤跡。
他找不到她。即使隨她一同墜入水中,她還是從他眼前消失了。三年來,他從未放棄尋找她的下落。
她一定會逢凶化吉。
隻是,三年了,她為何不回來找他,難道她不知道,他在等她麼?
月光如水。
室內靜然無語,一地淒清。
雪晴望著窗邊的男子,終於再也忍不住,她走到他麵前,聲音裏有說不出的苦澀:
“逸塵哥哥,很晚了,你早點歇息吧。”
白逸塵斟滿一杯酒,淡淡道:“三更天了,雪晴,你怎麼還沒回去?”
酒香彌漫開來,清香醉人。雪晴見他不以為意的神情,怒不可遏,上前劈手奪過酒杯,道:
“三更天,你知道現在已經三更天了嗎,我不來,你就準備這樣坐一晚上是不是?”
白逸塵抬眸望了雪晴一眼,輕輕歎一口氣,他站起身走至窗前,望著皎潔的月色:
“雪晴,回房去吧。”
雪晴雪白的臉頰因為氣憤而變得暈紅,她粉拳緊握,似是強忍著激動的情緒,咬了咬嘴唇,說道:
“逸塵哥哥,她已經死了,三年前就死了,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好不好,她掉進那樣湍急的河水中根本就沒有生還的機會,不止是你,慕容燁動用官府的勢力尋了這麼久,也沒有一點消息,你,你就不要再這樣了。”
雪晴水汪汪的眼睛中溢滿晶瑩的淚水,緩緩流過清秀的臉龐,她的身體不可抑製的抖動著,望著眼前不為所動的男子,雪晴猛地撲上去,從背後緊緊抱住白逸塵的腰,她的滾燙的臉頰貼著他溫暖的身體,悲切道:
“逸塵哥哥,你忘了她吧,雪晴一樣可以好好照顧你,她能做的,雪晴會做的跟她一樣好,不,會比她做得更好,逸塵哥哥,雪晴,雪晴……喜歡你。”
紅燭默默垂淚,月光將兩人重疊在一起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雪晴泣不成聲,洶湧而出的眼淚將男子的衣衫打濕。白逸塵絕美的臉似夜色般清冷,他閉上眼眸,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顫動,輕抿薄唇,夜風吹起他潑墨般的頭發,他修長的大手覆在女子扣緊的手指上,緩緩用力將它們分開。
“我不要”
雪晴哭泣著大叫,將手臂圈的更緊一些,為什麼,她有哪點比不上那個女人,原以為她不在了,她就有機會,可是,現在,這算什麼,難道他一點也看不到她的付出,她的心意,她的的等待。
“逸塵哥哥……”
淒清靜默的房裏隻有女子決絕的哭泣和近似於哀求的呼喚。
她在請求他給她一次機會,一次可以靠近的機會。
白逸塵睜開眼睛,眸深似海,他並未回頭,也不言語,身體卻一點一點變得冰冷。雪晴心內驚慌,低聲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