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我煉過蠱麼?”龍玉笑眼看他,“我喜歡用金環蛇和銀環蛇,最好是已經生獨角的,一千條金環一千條銀環,建一座假墓,裏麵有九九八十一間墓室,放十隻牛,二十隻羊,一百隻雞為活祭,而後封死墓口,等三百年,不必打開墓口,它自己會出來,這就是我要的蠱。”他眼神開始變冷,看龍玉的眼神中有著不能相信,不相信有人能做到這些,不相信有人能等得起三百年,不相信蠱能夠自己走出來。
龍玉的笑容越發的豔麗,“你吞食了那麼多的能力,又有多少能為你所用?屬性不同,生辰不同,相克大於相溶。”杭岩驚訝的看到他竟然站起了身,“你們之前的血緣少的可憐怎麼可能相溶?至少有一半的血緣一樣才能融合。”他從杭岩的身邊走過,走到桌前,拿起了半枯燈在手中把玩。
“你可知,我的童年是什麼樣的?”他明明是在笑,可杭岩覺得他的笑容異常的冰冷就似是從煉獄中爬出的惡鬼一般,杭岩想從他手中把半枯燈奪回來,卻發現他的身體一動都不能動。
半枯燈在龍玉的手指中上下轉動著,他像玩轉筆一樣轉著它,就好似他手中的不是極為珍貴的半枯燈,而隻是一把玉扇,杭岩的眼睛隨著半枯燈而轉動,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而他依舊的漫不經心的轉著手中的半枯燈。
“玉少的童年,想必不錯。”杭岩身體動不了,卻還是能說話的。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的童年不錯?”龍玉眉一挑,他其實已經猜到了。
“擁有萬貫家財的玉少怎麼可能過的差。”杭岩冷笑,他知道龍玉這樣的人與他不一樣,這也是讓他最討厭的一點,憑什麼他那麼努力都得不到的東西,而龍玉卻是與生俱來的?憑什麼?
龍玉笑了,“果然,你會這麼想,以己度人。”他把半枯燈放回桌上,手指輕撫著燈座,慢慢的說道,“我六歲的時候,母親心猝而死,我是趴在她胸口上聽著她心停止跳動的,她說過,讓我好好的聽著,這是生命消失的聲音,很美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內聽著它的跳動,像是戰鼓的聲音,它突然強力的跳動,驟然停止,讓一切回歸於安靜,這時我才發現,生命消失的聲音,原來也可以這麼的動聽。”他勾起嘴角露出絕美的笑容。
杭岩有些不能相信的睜大眼,他從沒見過一個人像龍玉這般,講自己母親的死亡好似講一件愉快的事一般,完全感覺不到他的心。
“我母親死後,我被自己的父親釘死在棺中,你知道窒息是什麼感覺麼?”龍玉歪著頭問他,眉頭微微蹙起,有些厭惡,有些不高興,又很固執的要說給他聽,“喘不上氣來,就像有東西壓著胸口,讓你無法呼吸,想叫卻喊不出聲音,十隻手指都撓爛了也沒有人聽得到,能夠感覺到,好似有一雙無形的手掐著你的脖子,無論你的嘴張的多大都呼吸不到空氣,睜著眼睛死去。”
隨著他的話,杭岩似乎看到了一個小小的孩子被困在釘死的棺中,掙紮著,不甘的死去,死去?不對!他若死了,那麼這個活著的是誰?
“後來,我死而複生,被困在那裏十年,等我的翅膀長硬了,爪子長尖了,我就離開了那裏。”龍玉認真回憶著,靠在桌邊自言自語,“可惜呀,他們偏偏還是要招惹我,我隻好把他們都殺了,這樣一來他們就永遠都無法害我了。”
“你不是個好人。”杭岩冷言,“可你這樣的壞人,怎麼能活得這樣逍遙?”
“嗬嗬!”龍玉笑了起來,看白癡般的看他,“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好人了?”杭岩愣了,似乎他從沒有想過,龍玉真的不是個好人,“我從來就不是好人。”
龍玉拿起半枯燈在手中把玩,手時撫摸著上麵的骨骼,“我從來就沒想過當好人,我娘和我說過,我們天生就是不是好人,也沒必要虛假的把自己偽裝成好人,所以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世間足夠殘虐才能讓人長大,玉莊更像是蠱甕,不戰而屈人之兵,這才是兵法的上上策,當我足以在玉莊橫行時,那裏小小的空間已經無法滿足我了,我破了甕離開,得到了更廣擴的世界。”
“你到底是誰?”杭岩聽著他的話很陌生好似第一次聽起,“你為什麼會兵法?”
“因為我的父親是龍靖,而我的母親是真瑤·約翰森。”他平靜的說道。
“你是戰神之子?”杭岩從來都不知道這個看起來很美很弱的人是那個傳說中的人物,戰神之子,人界戰神與修羅戰神所生,所出現之地必是連年戰禍,凶獸橫行,是天下最大的不祥,而這位戰神之子還有另一個稱呼,那就是,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