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義務勞動,路過教師辦公室,我見門敞著,就往裏頭瞄了一眼,好巧看到了我的組胚老師,她在忙著往電腦裏錄入一些東西。
我敲了一下門,她抬頭,看到了我。
老師衝我笑了笑,示意我進屋坐,便轉頭繼續工作了。
我也沒打攪她,坐在一邊安靜的玩手機,等她忙完。
時間已經臨近傍晚,我等得無聊,差點就要道別的時候,老師問我:“晚上吃點啥?”
我一聽有飯蹭,立刻抱了老師大腿:“吃啥都行,聽老師的!”
最後老師帶了兩個師兄,一個師姐(全是外地不能回家的),開著車,讓師公去餐廳提前等位,準備六個人一同去市裏吃火鍋。
正是中秋佳節,第二天還繼續放假。在座的除了師公,每個人都喝了點小酒。燈光一晃,大家臉色都是紅撲撲的,十分喜人。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該說了吉祥話都說完了,我們就聊起天兒來。
借著酒勁,我就直接說出了心裏的疑問:
“老師,你為什麼隻在大學教書,不在醫院上班呢?”
老師盯著咕嘟咕嘟冒泡的紅油湯鍋,半晌沒有說話。
師姐以為我說錯了話,剛想岔開話題,這個時候,老師開口了。
她講了一個讓我們都很震驚的故事。
老師是我們的老校友,她與師公是大學同學。
兩人大學畢業前,一齊被分到同組,進入本校的附屬醫院實習,參加科室輪轉。
他們第一站被派到了神經外科,帶他們的是一位女老師,姓汪(化姓)。漂亮溫婉,待人和善,學生們都很喜歡她。雖然神外很忙,但分到同組的5個人,也沒有一個要調換科室的。
他們在神外度過了一段充實的日子,每天值班,換班,和同組的人一起背書,跟老師一起查房,雖然忙,但是很快樂。
誰都沒想到,眼看著要換科室的最後幾天,出事了。
汪老師那天照常帶著學生出診,臨近中午時,大家準備收工吃飯去。
這時候診室裏進來了一個男人,30歲不到的樣子,他背著手,看起來狀態有點不太穩定,進來就問:“醫生在哪?”
汪老師:“我是。”
然後那個男人從衣服裏掏出一把斧子,朝著她的麵門就直劈了過去。
汪老師躲閃不及,被劈中了,直直的倒了下去。
大家全都傻了。
等最後把那個瘋子製服的時候,她的頭幾乎被砍掉了,血肉模糊的,早就沒了呼吸了。
年輕的組胚老師看到和自己朝夕相處的人此刻在自己麵前身首異處,受了嚴重的刺激,當晚就發了高燒說起了胡話。
據她複述,她連著很多天都沒有完全清醒,像是做夢一樣,她夢見老師滿臉是血地麵向她,又說不出完整的話,隻能發出嗚咽的聲音,十分的淒慘。
那些天,照顧她的家人聽到她說的最多的話就是:“老師,你別哭了。”
當時年輕的師公作為目擊證人參與了這起事件的後續處理。
這個精神病,並沒有以命償命,隻是被關了起來,他的家裏窮,無錢賠償,最後竟然就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