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呆滯的眼神,看著遠方,用盡最後的力氣從懷中掏出玉瓶,甚至不顧被帶滾出的女媧玉石。男人的手,由於失血過多,不住地顫抖著,蒼白的手背上能看見根根青筋凸起交錯,可見男人的瘦弱不堪。
男人將這小小玉瓶貼在臉龐上,這才安心般閉上了雙目,身體也終於停止了顫抖。嘴巴裏喃喃的說到,“玉瑤……玉瑤……我真是無能,到最後還是未能救你……”
男人的聲音越來越小,由氣聲變成哽咽,最後梗在嗓眼直至化為虛無。手卻還緊緊的抓著玉瓶,仿佛想要把這熾熱的思念透過冰冷的玉瓶傳遞給那裏麵的人兒。
奇跡一般,瓶口竟鑽出一縷青煙。那青煙應該便是讓男人日思夢縈的玉瑤吧。由於靈體太過於虛弱,都不能夠幻化成人形,甚至就連像這樣暴露在陽光下,都十分吃力吧。
“蕪郎……”
微弱的女聲輕喚著男人的名字,伴隨著青煙的消逝,便如從未存在過般,消逝的無影無蹤。
不過她定是與男人相伴而去了吧。少年心裏想著。不然,這男人本應冰冷的麵龐上,怎會浮現如此安逸的笑容。
“呼……呼……”
少年單膝跪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肩前刺著的長劍,也隨著少年的喘氣起伏著。少年卻無暇顧及。羅刹丸的反噬還在持續著。少年感覺頭仿佛有千斤之重,太陽穴跟隨著心髒跳動的頻率猛烈的凸跳著。耳邊已經聽不見外界的聲音,隻有刺耳的耳鳴還有自己胸口沉悶的心跳。眼神迷離,麵前的一切都像是進入了異世界的空間一樣,扭曲回旋。
終於,少年再也支撐不住。隻能微微看見化為人形的饕餮張大著嘴巴在呼喊著什麼,自己卻什麼也都聽不見了……
“嗡嗡……”
耳鳴還在持續著,少年虛弱的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卻是以一雙潔白如玉的雙手。
那雙手的主人輕柔的捋了捋少年額前被汗水浸濕的碎發。溫柔的附上用冷水浸潤過得毛巾。
少年的身體還不得動彈,隻能微微轉動眼珠,迷離的掃視身旁。
那是已經重生的麒麟姑娘……
不若之前靈體狀態的虛弱,現在的麒麟就像普通姑娘般靈動,迷人,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吸引少年的目光。周身仿佛都散發出一圈神聖的光暈,讓人觸碰不得,隻能遠遠觀望……
這就是所謂的仙女兒吧……
少年心中如是想著。
“你醒啦?”
少女的臉龐突然湊了過來,好聞的體香,氤氳著鑽入鼻腔。如黑葡萄般的大眼睛裏寫滿了關切,黑發由於側身散落在肩側,朦朧著透過陽光,折射出好看的光澤。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畢竟被這麼俊俏的姑娘盯著看,不免有些害羞,便掙紮著想要起身坐起,以掩飾自己的緊張。不料卻不小心拉扯到肩傷。
“嘶……”
少年疼的齜牙咧嘴,半起的身子,隻好僵持在半空中,右手不自主的捂著劍傷,慢慢躺下,以免又不甚撕扯到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