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輯2、惦記著那個失敗的遊戲(1 / 1)

第十一輯2、惦記著那個失敗的遊戲

1998年夏天,我曾在青島應聘於一家港(香港)商的獨資企業。在接受獨特而嚴格的營銷訓練時,做過一個令人耿耿於懷的遊戲。

遊戲的名稱很簡單,叫“盲尋”。整個過程也不複雜,就是蒙上你的雙眼,讓你在特定的範圍內尋找到設定的目標。

不過,這個遊戲剛開始的時候對我來說還是很有魅力、很有人情味兒的,——培訓師給我設定的“目標”竟然是一位堪稱企業之花的漂亮小姐。隻要我能捕捉到自己的“目標”,便可和“目標”一起到觀禮台上享受一頓多元化、隨便挑的冷飲。可是,後來的結果,竟是如此的令人沮喪。

下午三點多鍾,我們來到烈日炎炎的海濱廣場上,用繩索圈出一片約三畝見方的平整地麵。按遊戲規則,我必須赤脯裸背地在烈日下的這個範圍內“盲目”地尋找“目標”。而目標則坐在一隻可以到處擺放的小塑料凳上,撐一把不大不小的遮陽傘。

她在昨天就被告知,不許使用香水、香粉之類的散香物質,隻許塗淡妝,而且嚴禁故意的咳嗽、故意的呼吸出聲音等有可能給我提供“線索”的行為和動作(有人在她身邊監視)。

進入遊戲場地後,我和“目標”即被隔離。

在我被蒙上眼睛之後,那隻小塑料凳才被擺放到培訓師認定的地方(不過,在我尋找的過程中就不再挪動,也就是說,“目標”是固定不動的)。

可恨的是,在我被蒙上眼睛之後,有人故意的牽引我走了幾圈,迷亂了我的方向感(我隻好靠太陽光線的照射角度來判斷了)。

遊戲正式開始了,我伸開雙臂摸索著走動起來。誰知,就在我轉得暈頭轉向、熱得汗流浹背之際,仍沒能尋找到美麗的“目標”。

但由於這是正式的培訓項目,不是小孩遊戲,我隻得硬著頭皮堅持著轉來轉去。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不知轉了多少圈之後,我已是口幹舌焦、心急火燎的,漸漸失去原有的耐心。

我甚至懷疑,“目標”是不是在圈定的場地之內,是不是培訓師的一個“陰謀”——不是在考驗我的耐性、而是在考驗我的判斷能力?

於是,焦灼而盲目的又尋找一陣之後,我疲憊而沮喪地舉起了投降的雙手。就在我長出一口氣,扯下眼上的布條時,我愣住了——“目標”不僅仍靜靜的端坐在場地上,而且離我咫尺之遙,近得隻需她伸伸手、我伸伸手就能改變結局、就能成功了。

沒等我說什麼,“目標”就先發話了,她不無失望和哀怨地說:“你好笨呀你!你的耳朵、你的鼻子都好遲鈍呀你!你不會再往前走幾步啊你!你就缺乏這點兒耐心啊你!告訴你,事後你必須償還我的這頓、眼看就能吃上的冷飲……”

多年之後,我仍悔恨不已地惦記著那個失敗的遊戲。無論幹什麼事情、無論遇到什麼樣的挫折和失望(失望不就是看不到、不就是盲目嗎),總是警醒自己:增加些,再增加些耐心和周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