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輯９、孩子轉眼長大了
與其說是迫不急待，不如說是措手不及，結婚的當年兒子就出生了。
剛分娩時，兒子的頭特別地大，而且眼睛以上的部分比眼睛以下的部分還長還大。我當時以為剛出生的嬰兒都是這樣的。
接生的大夫卻說，過幾天上麵的部分自然會收斂些，不過這孩子的腦袋也確實與眾不同、非常發達。
三四天過後，孩子的頭部果然變得很協調了，神態也開始生動起來。當他狠勁握住我的手指時，臉上便似乎有了愉悅的表情，眼睛調皮地眨動著，像有話要說似的，嘴裏咿咿呀呀口水不止。
待到十來天時，他的小腳小腿兒已開始不老實起來，常蹬打蹬打地把尿布和其他鋪蓋物蹬到一邊去。
不過，在沒滿月之前，他堅決反對我摟，往我被窩裏一放就哭。
二十來天時，他又似乎乖起來、聽話起來，有時還做出令大人驚奇的舉動——每當他尿了拉了時，他總會很通靈地抬起胖乎乎的雙腿，嘴裏發出一種平時絕對沒有的聲音，像是在向大人們通報和求助。
想起來很遺憾似的（他似乎長得太快了，我還沒看夠、抱夠、玩夠，他就越來越大了），躺著躺著他就會坐了，坐著坐著他就會爬了，爬著爬著他就會跑了。
嘴跟著腿很快就會說話了，爸爸媽媽地叫著叫著就會支使人了，買這吧買那吧、做這吧做那吧，很快他就“登基坐殿”了。
七個月大的時候，他就知道買東西。
有一次上街，他媽抱著他坐在我的摩托車後麵，遇到一個賣葡萄的，他竟然擰著身子嗯嗯嗯地看著筐裏的葡萄，一副饞饞的樣子。
由於一時沒弄清他的“意思”，愛人也沒讓我停車。回到家裏聽愛人一說，我又專門出來買的。他好像毆氣似的，一連吃了好幾粒大葡萄。
一歲半的時候他就會“欺騙”人。
有一次，我母親背著他在街上玩，下班回來的我看到他的棉褲換了，隨便問了一句：怎麼換棉褲了。
他連思考也沒思考，順口就答道：“那個太瘦。”
到家後才知道，他是把原來穿的那條棉褲給尿濕了。
兩歲的時候，他就會混蛋了。
有一次，我母親給他洗臉。他不高興，剛洗完他就跑到外邊拿碳灰往臉上抹，抹不上，他還沾點兒水。
兩歲半的時候，他就“參政議政”了。
有一次，我剛發完火，他就煞有介事地把我叫到一邊，鄭重其事地對我說：“有孩子的爸爸別發脾氣，發脾氣的爸爸就別要孩子。”——嗨！
三歲時，他進了幼兒園。可是沒過幾天，他就向幼兒園的老師們推銷起我公司的產品來，還悄悄地從家裏帶去了全套的說明材料。家長和老師都被他弄得哭笑不得。
在他上小學一年級時，我是常被老師叫去“交流”的家長之一。不過，有兩件事兒還是令我頗感欣慰的。
一是，他有個同學患了重病，當老師號召為其捐款時，他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積蓄多年的零錢全部捐獻了出去；
二是，在一次馬拉鬆運動會的選拔賽上，老師看他個小又比較瘦弱，沒點他的名，他竟然舉手起立、毛遂自薦，硬是爭取到參賽資格，而且在比賽中取得了第三名的好成績（因大班的學生碰撞和道路不平，他的膝蓋和腹部都摔得出了血）。他回家後還有一番精彩的論述：“沒名額可以爭取，摔倒了再爬起來！”
就這樣，孩子轉眼長大了，目前他已是小學三年級的學生。
在正常的學習之餘，他還主動要求報了趣味數學、武術等學習、運動項目。
在二年級時，他就在《齊魯晚報》、《獨生子女》等報刊發表過兒童詩。
前幾天，他的日記又被選入學校的優秀作文集。他常在節假日和禮拜天獨自一人到附近的書店轉轉，用少吃零食節省下來的錢買了不少他喜歡的書。
今年夏天，他要了張桌子，並把所有的鑰匙全部收了過去。他的房間裏掛著一方水筆和粉筆兩用的寫字板，專門用來記事、記生字。
他根據我家的現實狀況和存在的問題，製訂了各種“規章製度”，並明文上牆，誰違犯了就被扣分，遵守好的獎勵紅花。
他還和我商定了爺倆使用電腦的各自時間，劃分了一家三口人的活動空間，大有獨立自主、割據一方之勢……
看著孩子一天天成長起來，我的心底雲集著莫名的緊迫感和失落感。——緊迫的是自身的發展和建樹，失落的是膝前懷中的童趣和親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