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產生逆反心理
絞盡腦汁,費盡心機,不分晝夜地趴格子,為的就是給單位、給領導挖空心思的寫出成績來,總結出經驗來,一句話為他們增光圖彩。雖然吹肥了別人累倒了自己,搞得我精神疲憊不堪,焦頭爛額,這也道沒什麼,因為在這方麵與當前社會文風不正也是有緣故的,所以也不全怪王書記。可是他最近不斷地、有意無意的在給我壓寫作任務,並從中越來越挑剔,還小題大作,更甚者抓住一點不放,這就讓我不可理解難以接受。在我認為,這樣的做法就有點過猶不及,而且有時僅達到了讓我實在無法接受的地步。
他對我的態度熱情不再脾氣見長,有時候生硬的程度達到了不但令人難以忍受,而且讓人膽戰心驚,甚至還會讓我產生一種恐懼感。他目光銳利,言辭如刀,語氣越來越冰冷,越來越淩厲,一句比一句緊逼刺心。可是他在對待周、王二人,卻是另一種態度,比如不但少幹工作不管,甚至不幹工作也都不過問一下,不僅放任自流,而且莫名其妙的還要受到表揚,真是反而倒其行之。最近我才清楚地看到了王書記真正的用意和他所作所為已是心若明鏡,那就是不論功行賞,而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據我對王書記心理分析,在他心裏對我有這樣一種想:他認為你是我親自接受來這裏來工作的,所以然你就得老老實實,服服帖帖聽我的,給我好好幹活,我說的正確也罷錯誤也罷,你都得聽。你就是砧板上的一塊肉,就得任我宰割。同時你也是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我量你想跳槽那是“來回走窗子沒門”,“拔了毛的鴿子飛不了”。
至於我在產生對王、周二人不滿的態度上,開始時對他們一直采取的是不屑一顧,忍耐、克製的態度,這當然主要還是怕有礙於王書記的麵子,所以我什麼也不說,隻是整天埋頭加倍努力工作,心想以此換來王書記往日對我的那種親和力麵孔。可沒想到的是事與願違,伸出去的一雙熱手卻抓來的是一塊“冰”,這不但沒換來好,反而被王書記還把我的誠心看做是軟弱,善意看做是無能,顧及麵子和忍耐看做是迂腐無用。
看來呀!要想讓王書記再恢複往日對我的那種令人愉快的麵孔,己是“三十晚上盼月亮沒指望”了,希望不大。現在如果仍然還是固執地想讓王書記轉變對我的態度,毋庸置疑,毫無疑問,那我就真的便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執迷不悟者。假如說就是那樣好好的做了的話也還是“陰天曬被子白搭”,我覺得就是再出多大的力也是枉然,因為已經在實踐中嚐試過了。因此這時在我的心裏麵已經對王書記“褡褳裏背冰,從前心涼到後心”,不僅心灰意冷悲觀失望,而且還對他產生了不滿的情緒和逆反的心理。
由於多次遭到王書記指責和冷落,這不僅使我情緒跌落到了最低穀,而且有了將自己心中的委屈感逐步轉化成為一種對王書記的逆反的心理,所以說最後終於爆發出了對王書記的不滿以至於導致公開頂撞。有一次我正在寫他安排的一個材料時,王書記他和周、王他們三人就在辦公室侃的熱火朝天,侃到高興處他們揚頭哈哈大笑。此時我忍無可忍就沒客氣的指名道姓的說了周、王二人幾句。我說:“周銀貴、王俊孝,你們兩也確實有點太不象話了吧?你們看見沒看見我正在寫東西呀?這樣我能工作嗎?你們得有點眼色好不好?你們明明看見我在這裏工作,這不就是成心故意的在和我過不去是嗎?你們閑著沒事幹,可我還有好多事沒做完呢?”此時,我隻見王書記臉色不正常好像有點下不了台,怒氣衝衝吊著個通紅的臉,刷的站了起來離辦公室而去。
當說完這些話之後,我的心裏開始在嘀咕自己,今天我是怎麼了?真有點吃了虎心豹膽,王書記在場我竟然敢說這樣的話,莫不是在王書記的心裏肯定說我是在含沙射影,明不打在暗敲,故意給他下不了台嗎?這下有可能闖下了滔天大禍。
“曹操敗走華容道,不出所料”。果不其然,從此日之後王書記更加變本加厲,更加蠻橫的動輒就找借口指責我,哪怕在我身上就是一點點小問題他也不會放過。比如對我所寫的材料他卻不去從語法、病句、修辭等方麵找不妥之處,而是就在一半個錯別字上或者標點符號上恨下功夫來大作文章。當然,其實他在其他方麵也找不出什麼問題來。我心裏憤憤不平地自言自語道,不是古語說過嘛“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寫錯了字這是我的不對,可你何必一直就這樣的來對待我。
這樣來對待我,給我思想上帶來極大痛苦,精神上受到沉痛打擊。使我無所適從,幹起工作來縮手縮腳,像俗話說“驚破膽子的兔子,畏首畏尾”。更有甚者,見了他都有劫後餘生的驚恐感。有時候坐在辦公室桌前,會出現從來沒有過的抬頭呆呆地不知在想些什麼的呆板樣子;有時候麵壁獨立靜默沉思;甚至有時候晚上剛合眼就夢魂環繞五尖星現象。此時的我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做出美味佳肴來供王書記“品嚐”了。
事情已經發展到了有一次王書記直言不諱的、聲色俱厲的、氣急敗壞的對我說:“王世雄,我看你最近有些心不在焉?好像一天家心事重重,是不是我對你的批評你有什麼怨氣產生了不滿情緒不成?你不就是幹工作幹的多了點嘛?老周、老王寫不了東西這你是知道地,能者多勞嘛?我接受你來就是我用起來得心應手,否則我接受你幹嘛?你有什麼想不通的事就直截了當說出來。是不是不想在這裏幹了呢?”王書記的話象是帶電,擊得我神心猛地一抖,使我一時語塞,忽然腦子裏一片空白。但我還是不得不忍氣吞聲。尤其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他那眼珠子裏射出來的寒光,就像幾根泛著冰光的鐵棍子直直地向我截過來,我防都防不住。
我有些茫然無助。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寄人籬下,有苦難言。“近來你對待我有些太不通情達理了吧?”。過了一會兒我才小聲地隻嘀咕了這麼一句,再“徐庶進曹營一言未發”,此時我想要說的話全裝在肚子裏啥都沒敢說出來。當然,一是根本不敢說,二來也不應該反唇相譏。可在此時我眼眶裏卻有傷心的淚水在轉圈圈,一會兒像一串珠子似滾了下來,心裏頭真的有種像是被打碎的酸辣缸似的那種滋味。啞巴吃黃連有苦也說不出來的我此時此刻就坐在這氣氛顯得非常冷清沉悶的辦公室桌前,眼望著前方,目光凝滯陷入了沉。心裏突然想起毛主席曾說的:“自信人生三百年,會當水擊三千裏。”我要自我解壓、我要自我調解、我要自己解放自己,否則會被悶出病來。
聽話聽音鑼鼓聽聲,其實王書記他的話裏有話,意思明顯是你不想幹可以走人。我心裏明白,他就是拿這些大話來威脅我。
在這種情況下,我知道說什麼也沒用,即便是現在說出我真心實意的話來求他,也是沒用的,因為他已經固執到了頂峰。所以,我就隻能以裝聾作亞隻當沒聽見,鴉雀無聲,沉默寡言的這種方法來對待他。
早晨的陽光透過窗欞斜射在辦公室一隅的我身上,我右手擺弄著鋼筆,左手托腮凝思憂心忡忡,長籲短歎心裏一直在發愁腸。心想我對工作這樣的執著又用心,對你王書記那樣的尊敬,換來的卻是滿胸悲慟,遭受到的是冬天般的嚴寒。唉!好像這個“冬天”來得似乎有點早呀。“秋天”收獲的季節剛過去寒冷的北風就颼颼地吹來了,一下子萬物都變得畏縮起來。風雨無情將我的希望粉碎,是我萬年俱毀。自問,這樣的日子過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呢?難道就要這樣地繼續忍耐下去嗎?!站起身來從窗戶探頭望見水洗般的藍天,心裏在想,什麼時候能生活在陽光普照的藍天下,那該有多好啊!
我的忍耐一直堅持到1986年8月16日的這一天時,我深深感到了王書記對我的惡劣態度、無端指責、過分要求、不公平的對待已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所以說這就激起了我對他徹底的反感。和他和好?現在看來已經是“大風裏點燈沒希望了”。從而我對他的反抗心理確已經在我腦海裏蠢蠢欲動。這時我對王書記采取的態度和表現出來的就是冷淡、沉默,我整天的陰沉著個臉,和誰什麼話也不說,也不理不采他們仨,隻是埋頭幹我自己分內的工作。我那往日裏向王書記在請示彙報工作時的笑容滿麵的表情臉,這時蕩然無存。可以說整天的都以沉默不語的這種態度來對對應王書記。
特別在這個時候,對那個脖子短,腿短,矬個子,四十多歲,頭發花白且留著寸寸發頭,鬥大的字不識一籮筐,“跳蚤尿到報紙上識(濕)不了幾個字”,全憑借他那“兩扇子”功夫,而又常在王書記麵前“豆芽炒螞蝦,點頭帶哈腰”嬉皮笑臉,找空隙就“愛喝酒不給煙投其所好”說一些令人肉麻,酸不溜溜拍馬屁活的王,一看到我的氣就不達一處來。尤其是一看到他的這些所作所為,我感覺好像“嘴裏吞進了隻蒼蠅,讓人惡心”。我覺得人活著就要光明正大,理直氣壯,不能處處都奴顏搬膝,低三下四。
我在心裏猜測,王書記他之所以對我態度突然轉變,也許與王有很大的幹係?他在背後有可能作了不光明磊落的手腳?我確定,是他搗的鬼,要不然王書記怎麼會對我的態度一夜之間就轉變了呢?我心裏在罵王,“我可以和你字正腔圓比高低,我可以和你從上到下,從內到外方方麵麵比高低,除不如你王酸溜溜拍馬屁之外,哪方麵我都比你強,而且強多了。如果把你放在我這個崗位上,我量你狗日的連一天也混不下去。不過話又說回來,你這個王八蛋也沒哪本事到我這個工作崗位上來,豆腐打鞋掌說實話你也不是那塊料,其實你的本事就是‘趕車不帶鞭子,光拍馬屁’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