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回到學校,看著那邊通向我們租住的房子的小路,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去了學校。我不知道這個時候,曲天在不在。或者說是岑祖航在不在。總覺得現在不知道應該怎麼麵對他才好。所以我幹脆去了畫室。
真正趕畢業作品或者期末作品的時候在畫室裏過夜的人可多了,可是現在還沒有到那麼緊張的時候,所以在十一點畫室裏已經走得差不多了。我麵對著電腦,看著那桌麵,還是剛開機的模樣。我就這麼在畫室坐了三個小時,什麼也沒有做。
看著外麵的漆黑讓給我一個人留在這裏過夜我不敢的。隻希望這個時候回去,曲天能睡下了。就像我們剛開始相處的那樣,雖然說是住在一套房子裏,其實幾天也不一定能見上一麵。
回到那房子,房子裏壓根就沒人。他不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去忙他的事情了。
我去洗澡的時候,看著那水龍頭滴下來的水滴,都能想到岑祖航指尖滴下的血,我一遍遍提醒自己不要想這些了,經曆的事情要是都一個個記下來的話,那恐怖經曆不是能塞滿我的未來嗎?
可是那個畫麵卻讓我記得那麼清晰。
第二天,曲天還是沒有出現。第三天,依舊如此。
第四天中午,我的手機響起來的時候,我第一感覺是曲天,可是拿出了手機才發現那是我爸打來了電話。
按下了接聽鍵更意外的事,那不是我爸而是那個阿姨打來了電話。我記得今天是他們說要去登記的日子,不會是讓我也過去吧。我不想在這個時候去麵對他們的結婚。心裏就是有些不自然啊。
按下接聽鍵,聽到的卻是那個阿姨的聲音。阿姨的聲音顯得很急,說道:“可人啊,你爸爸在醫院不舒服呢。今天我兒子又一直吵著要去動物園,你看你晚上能不能來給你爸送下飯啊。”
“我爸怎麼了?”我問道。
“就說是牙疼,也沒什麼。就是那牙齦上長了好幾個大皰,現在在社區醫院這打吊針呢。”
我答應了下來。我爸爸這個毛病是一直都有的。以前也因為牙疼長牙皰什麼的去醫院打吊針的。這種事基本上每年都有三四次的。以前也都是我去送白粥,可是現在我心裏就是不舒服。
我爸還在醫院裏呢,雖然不是什麼大病啊,可是那個說是要當他老婆的女人,卻帶著兒子去動物園。
下午我就先回家了。在廚房裏給我爸煮了粥,燉得爛爛的,加了肉末進去,用保溫盒裝著,帶到醫院裏去。
在社區醫院,我看到了我爸。他臉都是青的,整人都瘦了一圈了。我跟我爸了解了一下情況。原來他都這麼痛了三天了,才告訴我。這三天,他基本上都吃不了東西啊。我在一邊數落著那阿姨的不是。她兒子吵著要去動物園,就不能晚幾天去吧。我爸這隻是牙痛的,最多也就四天五天的。她都不能好好照顧我爸。
我爸說道:“別說這些。一開始我也生氣啊。可是想著如果是你的話,我就沒什麼可生氣的了。她要嫁給我,那麼她兒子我也拿來當我兒子看吧。”
我繼續白眼瞪他,怎麼就有這樣的爸爸啊。我爸嗬嗬笑著,隻是我不愛聽這個,就說道:“岑祖航呢?他怎麼沒跟你來的。”
“他跟我來幹嘛啊?”
“他也算是我半個兒子啊。”
我舀著粥的動作都僵了一下,無奈地歎了口氣。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在幹嘛,會不會有危險什麼的。
我爸嗬嗬笑道:“你們吵架了?”
“爸,你真的就這麼接受他了?”他是什麼身份,我爸比我還先知道啊,現在他竟然有種默認的感覺了。
我爸那嘴是腫著的,說話都有些不利索。“認命吧,要不能怎麼樣啊?好好溝通,我看他也是一個講道理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