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的流蘇可垂下九串,九節。珠子可有九顆。
東鳳宮與西鳳宮可同皇後,但一般,珠子會比皇後少一顆,隻有八顆之數,以表尊敬。
正一品夫人為八串,八節,八顆。從一品貴姬同夫人,珠子隻可有七顆。
正二品妃則為七串,七節,七顆。從二品姬同妃,珠子隻可有六顆。
正三品嬪是六串,六節,六顆。
主位以下妃嬪,隻要不超過嬪位的儀製,便可自行穿戴。可是妃嬪之中有約定俗成的規矩尊卑。除非你很得聖寵,否則,貴人以下很少會用三串以上的流蘇。更不必說如今婉晴是個正六品承徽。
眼前的這幾隻菊花簪,流蘇串兒數依次是四,五,六。難怪天昊逐漸冷落了她,都是這流蘇害的。
曹氏一黨,很是有心,四串流蘇的菊花簪配著鵝黃輕紗疊穿寬袖披肩領菊花裙。五串兒的則配著青綠浮花束腰平胸領菊花裙,最後的六串兒的自然是最厚的宮裝銀白番花齊脖領菊花裙。
隨著秋日的天兒一日日從熱到冷,衣服自然要愈來愈厚。隻待婉晴一日一日換上曹氏精心準備的宮裝,那頭上的飾物配著衣服,流蘇數量自然是與日俱增。天昊隻要來過幾次,總有一次是會發現的。
起初,天昊看到流蘇數不過六個,雖有約定俗稱的規矩,但始終也沒有違背宮規。隻當成是婉晴一時愛嬌,受寵忍不得要打扮打扮。
但是,天子最重身份尊卑。即便因為一時喜愛,不會在意,日子久了還是會有些不滿的。婉晴的寵愛當然會一日日逐漸減少。
然而,畢竟沒有真的違背宮規,天昊不會完全冷落於她。直到那主位方可用的六串流蘇出現在婉晴頭上,才算是噩夢的開始。天昊本就存了心思,必定每次都要看上一看。
如此,婉晴怎麼可能躲得過去?
“不行,我要去找她,我要問問她,為何要如此陷害我?”婉晴已是滿麵淚水,聲音哽咽不止。攥起三支菊花簪就要奪門而出。我與穆仙死死拉住:“去不得,去不得。我的好妹妹。”
穆仙急切的喊叫並沒有任何作用,反而更加刺激了婉晴的力氣。險些就要掙開我與穆仙的手。外頭候著的宮女聞得動靜,眼看就要進來。我哪裏顧得了,,反手一巴掌打在婉晴臉上。聲音響徹內閣。驚得穆仙愣愣不敢言語,婉晴也愣住,忘記了掙紮。
宮人們片刻便來到裏邊兒,看著我,穆仙與婉晴扭在一起,都暗自猜測著。
我厲聲嗬斥:“一群糊塗東西,我與貞儀主子同你們主子換些衣服打鬧幾句,你們也敢闖進來,是不是不想要腦袋了?”
眾人慌亂的跪倒一片:“婕妤主子贖罪,奴才們該死!”
我看也不看,回頭望了一眼聽琴:“你帶著他們出去,沒有我的話,不許任何人進來!”
“是。”
看著聽琴領著眾人戰戰兢兢的離開,我才抬手撫了撫婉晴的臉頰:“疼不疼?”
婉晴咬著牙搖頭。眼中的淚珠已經湧動不堪,隻是顧著身份,強忍著不肯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