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看穆仙被皇後領著,身旁簇擁著不少人,有心人也無插手機會,便回頭與慶嬪招呼起來。
“慶嬪姐姐,許久不見。”
慶嬪直爽的性格,叫我很是喜歡,開口就道:“祥嬪懷著身孕,妹妹當然該照看。畢竟是祥嬪與妹妹是舊日裏的交情。情分兩樣,換做是本宮也是一樣的。”
這話要是從旁人嘴裏說出來,那大有酸溜溜的諷刺意味,可在慶嬪嘴中,仿佛是訴說最最普通的道理一樣。
“姐姐知道我的,自己的孩子保不住,妹妹的一定要保住。”
慶嬪聞言見我傷懷,同情不已:“哎,造化弄人,索性哪一位形同廢入冷宮。妹妹可安心了。”
我知她說的是昔日的西鳳宮如今的順嬪。可見,眾人眼裏心裏以為的都是西鳳宮害了我的孩子。
隻有我自己知道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誰。可這樣的時候,也不好多說,愣在原地片刻。慶嬪以為說到我傷心處,立時自責起來:“哎呦呦看我這嘴,真是沒個把門兒的。妹妹莫要在意。對了,過幾日就要回鑾。妹妹準備的如何?”
我回過神來,掛上笑容:“沒什麼好準備的,我本也是省事的。帶過來的人和物都不多。”
“那倒是好。皇上皇後的意思是這幾日就要回去。隻是為著兩宮太後那裏有些不痛快,這才遲遲沒有著落。”
我一怔,此番到這西都行宮,我倒沒聽說過兩宮太後何時不痛快了。兩宮雖然住的近,可素來都是互相避忌,誰也不見誰。這次不知道又為了什麼起爭端。我既然與母後太後合作,自然要關心個中原委。
於是悄悄看了四周妃嬪,無人注意我與慶嬪,才放心問:“姐姐可是聽到了什麼消息?妹妹我消息不通,望姐姐指教。”
慶嬪搖搖頭:“咱們同為姐妹,又都中立兩宮爭鬥,指教談不上,隻是說說閑話。”語罷,慶嬪俯首到我耳邊:“聽說兩宮為了回鑾之時不痛快。前些日子,六局的人為聖母太後準備了一副山水屏風。通體翠玉雕琢,冰玉相連。放在閣裏十分清涼。”
我微微一想:“六局是不是沒有給母後太後送?”
慶嬪沒有說話,隻是舉到唇邊微微掩下的玉手告訴了我答案。
“這六局也真是的,縱然如今母後太後不如從前,聖母太後風頭大盛,怎能做的如此明顯,好歹那也是前朝皇後,先帝正宮。”
慶嬪不置可否的理了理袖子:“自然是,隻可惜六局拜高踩低慣了。平日裏為難一些不得寵的妃嬪主子倒也罷了。正經的太後娘娘也敢怠慢。真真是不想活了。”
“那屏風是誰進獻的?”
慶嬪譏誚頓生:“這樣的好東西,自然是司寶司有的。旁處可沒這樣大的手筆。”看來,慶嬪之前也被司寶司欺負,否則,怎會如此?
我暗道司寶司懷璧其罪,就算再怎麼有錢,得罪太多的人,也沒什麼好下場。隻看眼下,一向中立的慶嬪都有對付司寶司的意圖顯露,更不必說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