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直端著的大爺表情收斂了些，聽到餘邱邱的話，原本不停抖動的腳速度放慢下來，臉上的表情有些掛不住。
餘邱邱見狀，涼淡的眸子上下睨他一眼，也不說話，見他表情有些鬆動或許會鬆口，她靜了一會兒給他騰出一點時間做決定。
男人不說話，審訊室裏氣氛壓抑，悶黃的燈光讓人心情沉悶，車子陽搬來一條凳子，墊上還算柔軟的坐墊，請她坐下。
她禮貌地說了一聲謝謝，目光卻一直停在男人凝重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臉上，煩躁的情緒朝四周散開。
她不耐煩地問：“想得怎麼樣了？”
男人臉皮輕輕繃著，略沉的目光落到餘邱邱臉上，像隻皮糙肉厚又狡猾的狐狸，遲疑著問：“你真打算放過老子？”
餘邱邱見他有些動搖，沒在乎他的糙話，也不直接回答，聲音冷冷的，是宮澤胤慣用的調子：“隨你信不信。你最好老實點招供，不然到時候你的同夥先招了，”她眸光放到男人身上，極輕極輕的，讓人看了又從背脊骨升起一片涼意，“你隻有等死……”
翻了一頁手上的檔案，資料上麵清清楚楚記著他家裏的地址，家有幾口人，妻兒子女一一記載在上。
餘邱邱抬眼看了他一眼，眼神冰冷：“四十歲的男人正值人生巔峰期呢，就這麼死了怪可惜的。早點說了，我可以免你少受點皮肉之苦。我不太想看見有人血濺當場。”
她身上透出清冷的壓迫氣息，唇微抿著，不太好說話的樣子讓人見了有些害怕，就連對麵的男人看了，也不禁心裏發涼。
他神色畏縮，盡量聲線平穩地說：“誰知道你是不是騙我的！”眼睛裏露出試探和猜測的神色，他因高度緊張，帶著手銬的手輕輕發顫。
餘邱邱看出他心裏在發怵，心裏一團黑影覆了過來，緊緊包圍住她，她的心幾欲被恨意霸滿。
張薇癱在床上不停抽搐的場景，到現在仍在她腦海裏揮之不去，她身上斑駁的青紫傷痕更讓她痛心。
閉了閉眼，餘邱邱咬著發顫的牙齒，聲音冷得如冰天雪地裏的冰渣：“你既然這麼怕死，為什麼還要做那樣泯滅人性的事！？”
見男人不回答，她點了點頭，臉上揚起一絲薄涼的笑，冷聲威脅：“你有妻女？——你要是不願意說，我不介意讓人把你的妻女帶來警局。你既然有膽做，該不會介意讓你的妻子知道吧？不介意讓你上高中的女兒好好看看她的爸爸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吧！”
說著，餘邱邱招手，車子陽低頭俯身過來，男人見狀，原本還算沉穩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驚慌，連忙出聲阻止。
眼眸轉了轉，他的手緊張地交握在一起，在眾人投來的審視目光下，慢吞吞地說：“我就是單純的想玩玩。”
他沉默了會兒，似在回憶：“那天，我在街上遊蕩，就看見了那個女人，跟在她身後上了樓。”
餘邱邱捏著複印紙張的手不斷用力，指尖因用力過度而泛白，她盡量克製著怒氣聽男人坦白，一雙清醒明亮的眼睛不願意放過一絲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