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的速度並不快,至少沒有之前前行的那麼快,他們在等那個少年,那個拉著棺木的少年。
此刻的摩羅知道自己的身體雖然是當初的那個身體,但是境界卻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初出茅廬的境界了,雖說那樣的境界拉著一口棺木應該很輕鬆,甚至於疾步如飛都不算是問題。
但是他卻生生壓製著自己的境界,就像是當初一樣,因為這一切都是在麵對這自己的心,因為這一切本應該就是這個樣子。
那車隊停在了雪山之下,所有人都站在車隊的下麵,那些人的目光都朝著雪山的方向望著,哪裏有一個少年正拉著一口棺木朝著雪山之巔前行著。
坡度太大,棺木的重量也越來越重了,摩羅又一次咬了咬牙,手心早已經被凍住了,夾雜著血水和雪水,刺骨的疼。
而那拉著棺木的少年卻從沒有停下一步,就那樣一直拉著棺木,慢慢的從那些人的視線內變成了一個小黑點,越來越小,直到慢慢的消失。
……
此時穿過那一層層光幕中的每一個人都在經曆著不同的心路,而在光幕的外圍,南國風少,駱少風依舊站在那裏,他知道這第二層考驗的是什麼,但是他不願意進去,直到身邊一個個身影都消散在光幕之中,他都站在那裏。
此時的駱少風,根本就沒有一點南國風少的樣子,沒有了往常的瀟灑,他整個人在顫抖,並且越發的厲害了起來。
片晌之後,他整個人都跪在了那裏,似乎已經失去了站起來的勇氣,而在那山巔之上,兩雙目光一直盯在那裏,就那樣淡淡的看著,每一張臉上都有著不同的表情。
“這小子連麵對自己內心的勇氣都不敢?這樣的人根本就不能進入幕天教派。”青袍的臉上有些鄙視,那雙眼神看著駱少風充滿了不屑。
莫天雲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隻不過這個時候卻朝著青袍看了一眼:“勇氣不是每個人都有的,更何況是麵對那些不想麵對的事情,隻是我沒想到已經三百多年了,還有人記得這青石階梯考驗的是什麼。”
“之前進入的人能有幾個知道自己要麵對什麼,要是他們知道的話,或許留在外麵的就不是一個人了。”莫天雲的語氣有些平淡,但是身旁的青袍聽出了那語氣中包含的意思。
大陣中發生的事情是每一個人內心深處所指的東西,他們兩個是看不到的,但是那留在外麵的駱少風他們卻是能看到的。
似乎壓抑了很久,那原本跪在地上的駱少風猛的右手握拳朝著地麵狠狠的砸了起來,直到整個手上都沾滿了獻血,而這個情況卻讓山巔上的三個人眼神各有所意。
等到駱少風站起來的時候,兩人的麵色終於發生了變化,隨後他們便看到駱少風徑直的朝著光幕走了進去,下一刻身影便消散在了兩人的視線之內。
“沒想到啊!這小子竟然站起來了,我本來以為這小子會就這樣跪下去呢!沒想到最後竟然進去了。”青袍有些意外,那眼中之前的鄙視甚至於臉上的不屑早已經消失不見,剩下的則是一臉的意外。
“能在這種情況下做出選擇,看來這小子也不是一個普通的家夥啊,這一屆似乎更好玩了!”慕衝笑著撫了撫須,隨後轉頭望向了莫天雲:“師弟,你覺得這一屆的這些家夥和那些山峰上的弟子比起來怎麼樣?”
莫天雲搖了搖頭,有些無語,這家夥剛才不是已經走了嗎?怎麼突然又出現了,真是無聊至極。沒有理會那家夥,莫天雲的眼神卻飄向了不遠處的雲彩,眼下這些人已經進入了光幕,時間不是一朝一夕。
想著想著莫天雲便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了,慕衝朝著莫天雲看了一眼,沒想到對方竟然就站在那裏冥想了起來,隨後目光又看向了一邊的青袍,後者則是低著頭在想著什麼。
似乎真的有些無聊,慕衝聳了聳肩,身影慢慢的消失了,仿佛剛才他並沒有出現一樣。
……
眼前是一片黑色的土地,到處充滿了荒涼的氣息,明嶽從鐵鏈上跳了下來,回過頭看了看那沸騰的岩漿,那被燒紅的鐵鏈,慢慢的又將頭轉了回來。
這一切是那麼的熟悉,天色依舊昏暗的不像樣子,四周很靜,那是一種特殊的寂靜那是連生物都沒有的寂靜,明嶽的眼神有些遲疑,雖然知道這一切都隻是自己的心路,但是真正當自己去麵對的時候,內心還是有些波瀾的。
沒有人能做到真正的平靜,麵對自己不想麵對的事情,麵對自己不敢麵對的事情,麵對自己不願意看到的事情,而這一切你又不得不去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