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啊?”
“我是你爸爸。”
岑歡坐在病床邊,一手端著碗,一手將勺子送到嘴邊,不緊不慢地吹著,待到他覺得溫度適宜,便遞到那個從醒來就嘰嘰喳喳的嘴巴前。
“哦,謝謝爸爸!”
岑歡的手微微僵住,把吹好的粥連同勺子一起扔回碗中,塞給他所謂的“女兒”,起身離開病房。
“李姐,你看外麵的雪好美啊,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吧!”
“你猜陳主任知道你沒去查房,而在這裏看雪會說些什麼。”
“李姐,你最好了,可千萬不…………”
兩個護士的聲音越飄越遠,可那番對雪的陳述,卻與他腦海中的一個聲音重合
“岑歡,小歡歡,就陪我出去嘛,這是初雪欸,你知道初雪的日子要做什麼事情嗎?”
“…………”
“我就知道你不知道,陪我出去啦好不好……”
岑歡寧願自己不知道,拿起煙放在嘴邊卻發現這是醫院,隻得悻悻的把煙放下,又看了一會兒窗外的雪,徑直向陳主任的辦公室走去。
岑歡推開門便看見低頭工作的陳浩軒,明明是個二十五歲的精英青年,外貌家世樣樣不差,初入醫院時把醫院裏的小護士迷的神魂顛倒,奈何直男氣息太濃,對專業要求太嚴格,不久便有了個男版“滅絕”的稱號。
“不敲門可不是個好習慣啊,岑教授。”
“她怎麼樣了。”岑歡開門見山。
陳浩軒立馬嚴肅起來,推了推金絲邊的眼鏡。
“應該是失憶,好在腦內沒有其他損傷,這已經是萬幸了,觀察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不是沒有其他損傷嗎,怎麼還要觀察幾天。”
“擦傷不是傷啊,感染了怎麼辦。岑教授,關心則亂啊,你什麼時候這麼喜歡摳字眼了。”
岑歡被陳浩軒爽朗的笑聲吵的心煩,丟下一句“無聊”便離開了辦公室。
想到還要在醫院待幾天,岑歡便向停車場走去,準備回公寓替自己的“女兒”拿些換洗的衣物,和一些生活必需品。
剛走到車邊便覺得有一坨柔軟的東西貼著自己的腳麵,低頭一看卻發現是一隻貓。
貓的身子有些髒,像是經曆過一場浩劫,眼神裏閃爍著讓人哀憐的光。
岑歡起初不願理會,打開車門,卻又折回去,把西服外套脫下將貓裹在外套裏,不一會兒袖口出露出一個小腦袋,衝著岑歡“喵~喵~”的叫了兩聲,岑歡便把它放在副駕駛,開車回家。
這一路上起初還能聽見幾聲貓叫,再後來許是貓累了,便蹭了蹭外套,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睡著了。
岑歡看著熟睡的小貓,不知想起什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可隻是一瞬。
安靜的車裏,岑歡的思緒飄到了一個月前,那時c市的梧桐才剛開始泛黃,他一如往常,下班後駕車回家。在小區門口,他偶然瞥見一個身著粉紅呢子大衣的女孩背對著他,正在踢著石子,身旁有一個更加粉紅的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