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陰暗的出租屋裏,擺著兩張一米寬的床鋪,幾件舊衣服堆在床角,一張陳舊的木桌,上麵放著一些殘羹冷炙。
這就是王鐵柱父子三人的家了。
回到了家,王文浩與王文然頓時活躍了不少,王文浩還把他的課本拿給許韻瑤看,這一路上的聊天,他們已經熟絡異常了。
“楊先生,快坐吧。”
王鐵柱把床上的被子抱開,露出一塊空地,他不善言談,也顯然沒有人曾經在這裏拜訪過,這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這出租屋裏堆滿了雜物,想要落腳都不太容易,即便是房東都不曾進來過,每次收取房租的時候都隻是在門口晃一下,可這個陽光帥氣的大男孩,卻似乎沒有聞到房間裏的酸臭似的,臉上兀自還掛著微笑,讓人心裏跟著暖洋洋的。
王文然與王文浩還小,可王鐵柱卻是見識過人情冷暖,這兩個年輕人為何來此,他也勉強能夠猜得出來,隻不過楊邪不說,他也不懂怎麼開口,隻能杵著拐杖站在那兒一臉的憨笑。
許韻瑤在一旁逗著兩個小男生玩,楊邪並沒有嫌棄,直接坐了下來,道:“王先生,你妻子跟父親不住在這裏嗎?”
“嗯,他們在河縣老家,親戚幫忙照顧著,這裏也實在沒有他們的容身之地了。”王鐵柱臉上露出苦澀的表情,道:“如果我當初沒買那藥,現在日子還不會那麼苦……”
“嗯?”楊邪疑惑的望著王鐵柱。
王鐵柱歎氣道:“我媳婦原本也在山城,雖然也是殘疾了,可有她一起乞討,我們的生活也過得輕鬆一些,去年,她身體不舒服,我帶她去看病,可醫生開了一些藥給我們,可貴了,結果吃了藥,我媳婦就犯了腦血栓,半身癱瘓。”
聽到王鐵柱說著往事,王文浩與王文然頓時也紅著眼睛走了過來,緊緊的抱住父親,許韻瑤的眼眶也紅了,因為剛才她問兩個孩子有什麼願望的時候,他們的願望隻有一個,希望媽媽能夠恢複正常,他們想吃媽媽煮的飯……
簡單的願望,遙遠的願望……
“男人……”許韻瑤輕輕的搖了搖楊邪的肩膀,他們太可憐了。
“你是說,你媳婦的半身癱瘓是因為醫院開錯了藥?”
“嗯,我媳婦原來雖然有高血壓,可身體一直還算是可以,可那次她身體不太舒服,醫院開了降壓藥,說是進口的,吃了之後就變成那樣了……”
王鐵柱掙紮著起身,從床底下取出一個信封,打開取出疊得整整齊齊的一張紙,遞給楊邪,道:“這是醫生當初開的單據。”
楊邪接過來一看,山城合璧中醫院開具的藥方,裏麵給出的藥都是中規中矩的,唯有一副健泰膠囊,價格為2170元,在一眾清單中顯得格外的突兀。
“這藥你還有嗎?”
“沒有了……”王鐵柱一臉苦澀,道:“本來我媳婦是不同意買這藥的,說是太貴,可我心想,如果能治好病,貴點有什麼關係呢?後來,我們嚴格按照醫生說的服用,結果藥剛吃完幾周,我媳婦就突發了腦血栓了……”
“我去醫院討說法,卻是勢單力薄,被攆了出來……”
一番話下來,王鐵柱這一七尺男兒,眼裏居然都盈著淚了。
楊邪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把錢包裏的錢都取了出來,厚厚一疊至少有兩三千,遞給王鐵柱,王鐵柱慌忙擺手想要拒絕,這麼多的錢,他不敢接。